(上接封一)
如今,Google的市值增长到4000亿美元,是2005年的4倍;而2014年赴美上市的阿里巴巴市值已跃升至3000亿美元,是2005年市值的60倍。同样,目前全球市值排名前十的互联网公司里,中国企业已占据四席,其中阿里巴巴、京东均是2014年登陆纽交所。
从资本市场登顶回来的马云,开始力推电商国际化及农村电商。
2014年的“双十一”购物影响到了海外,而“双十二”的线下促销又引领了一批“大妈”,结束了乌镇互联网大会之行,马云马不停蹄地赶往新疆和甘肃,去影响中国的西部农村,更大的“淘宝村”梦想正在孵化。
然而,马云更重要的战略目标,乃是他互联网金融帝国。
2014年10月中旬,蚂蚁金融服务集团揭牌,支付宝、支付宝钱包、余额宝、招财宝、蚂蚁小贷及网商银行(筹)等组成了一个完整的互联网金控集团。
为何互联网企业发展如此迅猛?什么是互联网企业的核心战略?什么是互联网金融的本质意义?这些问题的答案伴随互联网企业家的攻城略地,逐渐清晰。
再看一位2014年疾速崛起的企业家——“为人不识雷布斯,便称英雄也枉然”。
爱之者众,恨之者亦众。雷军看起来谦恭有礼,并不像很多互联网公司创始人那样锋芒毕露,在这个盛产劳模的圈子,他是劳模中的劳模,类似特点让他人缘颇好。
不过现实是,小米的敌人,或者说潜在敌人正越来越多,在这些“敌人”眼中,小米一点都不友善。
原因很简单,小米已不只是一部手机。雷军告诉记者,小米手环、小蚁摄像机、iHealth智能血压计、智能插座等,经过小米模式改造的传统产品已杀入用户生活,这还只是先锋部队。2014年,小米投资了25家智能硬件企业,未来三到五年内,这个数字将增加至100家。
小米手机曾是一夜之间蹿起的一根竹子,现在,它要圈出自己的一片竹林。一个BAT之外的新势力正在诞生。
2014年12月29日下午,雷军微博确认小米已完成最新一轮11亿美元融资,估值达到450亿美元。它的IPO,将是阿里巴巴之后又一个大故事。
重塑:中国产能走向世界
在改变国内互联网生态圈的同时,中国的网络力量也开始走向世界。而互联网之外,更多的中国力量正走出国门。
2014年12月17日,百度董事长李彦宏出现在百度战略合作的发布会上,合作的另一方则是创建于美国的叫车软件APP Uber。
“这类合作以前都是没有的。”李彦宏对记者表示,“对于百度来说,我们有自己的野心。我们希望不仅在中国,而且在全球的很多国家和市场中,都能有很好的发展;不仅是传统搜索的发展,也更希望能在连接人和服务方面得到很好的发展。”
而互联网之外,更多的中国力量正在走出国门。
2014年,中国大力推行“一带一路”战略,其对经济、外交、文化乃至国际政治格局所带来的影响极其深刻悠远。
伴随这一战略的实施,在企业层面看到的是中国南车、中国北车、中国铁建、中国电建等基建大象们的频频出海、投资世界。
2014年12月22日,总投资500亿美元、当前人类最大的基础建设项目——尼加拉瓜大运河在尼加拉瓜里瓦斯市正式动工。这标志着被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称为“雄心勃勃、对本国和全世界都很重要”的尼加拉瓜大运河,从图纸跃入现实。
这是信威集团董事长王靖2014年最值得喝彩的事,从提出设想到开工建设,仅用了两年时间。在接受上证报记者采访时,王靖难掩内心的激动。而在开工现场,王靖不仅见证了历史,更见证了HKND集团、徐工机械、葛洲坝、中国铁建等中国企业跨国投资的身影。
2014年,企业家们的出海史,之于当下中国经济新常态,究竟有何特殊意义?
让我们把目光放到国务院总理李克强身上。面对国内经济下行压力,他走在最前,高密度出访,谈订单、签合同。
2014年12月初,李克强在贝尔格莱德讲话时为中国企业家出海做了某种诠释。
“中东欧国家经济基础扎实,自然资源禀赋好,科技教育水平高。中国13亿人口市场巨大,工业尤其是装备制造业体系完备,外汇储备充足。双方完全可以实现优势互补、产业对接、共同发展。”
中国的钢铁、水泥、玻璃、电力等富余而优质的产能,需要找到新的释放出口。
如果放眼国际市场就会发现,许多国家面临着升级换代和改善交通装备与基础设施的艰巨任务,但却苦于资金匮乏。而中国庞大的外汇储备也需要寻找出口,使它以投资的形式得到增值。
产业的国际化显然与资本全球化及人民币国际化密不可分。也唯有产业达到国际化,中国全球化格局才能根深叶茂。国际化的本质是开放与融合,在开放中优势互补,在融合中实现共荣共治。如此,中国的崛起则不再是威胁与虚言,中国的责任与担当也将水到渠成。
传承:从1984至2014
2014年,中国企业家与经济改革、宏观政策制定再一次出现“深度互动”,让人忆及1984年。
2014年的中国企业家,不仅频频走出国门,还罕见地多次走进最高决策地。
从中南海西北门进去,步行不久就能看到一座门口卧着威武石狮的建筑,一块镶金边的牌匾上写着“第一会议室”。
这里是国家领导会见前来参加座谈会的学者、基层代表的地方,近年多了一批新的客人——企业家。
翻阅日历,自2013年4月起,李克强五次“相约”企业家做客中南海。
在2014年9月的夏季达沃斯论坛上,李克强再次与中外企业家代表会面并进行交流。通过与企业家的交流座谈,决策层近距离地感知市场的脉动,真切地体会澎湃市场的动力。
2014年,中国企业家与经济改革、宏观政策制定再一次出现“深度互动”,让人忆及1984年。
1984年初,邓小平开始第一次南下特区视察。
这一年,他正好80岁。后来成为中国第一代企业家代表人物的柳传志40岁、张瑞敏36岁、王石33岁,南存辉最小,只有21岁,他当时的职业是修鞋匠。这一年,兴奋于邓小平描绘的改革蓝图,他们开启了自己的企业征程。
1984年,尽管中国决定开放14个沿海港口城市,大众汽车、卡夫食品等跨国公司经过艰难谈判后入华,但中国企业家与西方商业世界还是在两条平行铁轨上运行的列车,柳传志们所要解决的难题与乔布斯、戴尔截然不同。
30年过去了,柳传志成了中国企业家的“教父”;张瑞敏已经是中国制造的代表;王石打造了全球最大的房地产公司;而人们一提到温州模式和浙商,首先想到的就是南存辉。
当下诸多写著者提出,1984年是中国的公司元年。如此定义更深一层的原因,是1984年召开了十二届三中全会,中共中央做出了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有计划的商品经济”的概念被正式提出。
此前,中国改革的主战场在农村,主要的推动力量来自国家领导人;此后,城市改革被迅速启动,一个阶层——企业家阶层逐渐萌芽、壮大、崛起。
十八大以后,中国有了新的改革路径。十八届三中全会正式提出:经济体制改革是全面深化改革的重点,核心问题是处理好政府和市场的关系,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和更好发挥政府作用。
这背后,企业家阶层是否顺势而起,成为新一轮改革的主力军
经济学人张维迎在其宏文《中国经济转型与企业家精神》中提出:要企业家真正发挥作用,要建立市场经济。只有计划经济是政府建的,没有市场经济是政府建的。政府要做的是扫清市场的障碍,企业家的创新、企业家的精神自然而然就来了。企业家是经济转型的核心之一。
即便确认了企业家的社会地位与历史贡献,但中国第一代企业家陷入了普遍的焦虑,其时代似乎正在逝去。
摩托罗拉、诺基亚、索尼等曾经的标杆都已进入黄昏,即使是同时创立在1984年的戴尔、思科,如今也已巅峰不再,中国企业家面对下一个30年的自信来自哪里?
在虚拟与实体的交叉、线上与线下的融合、传统与互联的碰撞背后,还记得雷军和董明珠那场赌局吗?
这是2014年商界最有意思的对话,也开启未来中国企业家阶层一系列的命题:新常态下40、50后企业家如何与80、90后企业家合作、竞争?中国企业家阶层如何实现代际传承?
古希腊大哲有言:人是万物的尺度。品味中国企业家的创新与扬弃、转变与坚持,或许更能洞察这个时代的变迁与趋势。
(本报记者李小兵、温婷、朱楠、赵一蕙对本文亦有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