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王宙洁 ○编辑 谷子

  即使德拉吉要面对的麻烦事有一堆，现在又多了一项看起来相当棘手的问题：无债可买。作为欧洲央行行长，德拉吉必须为其量化宽松计划寻找足够多可以买进的债券。然而，投资者正逆行其道地贴钱给政府，为的仅仅是可以取得贷款给政府的权力。

  最新的线索来自德国，在25日进行的国债标售中，该国五年期国债意外以负收益率拍出，为史上首次。三年前债务危机发酵时，该国也曾以负收益拍出半年期国债。不仅是德国，丹麦及荷兰等多个欧洲国家都已经是负收益率大军的一员。在其背后是投资者对安全资产的渴求及对通缩前景的戒备。

  花钱买个“保险箱” 优质国债极为抢手

  那些从未想到自己会买入负收益率债券的投资者，如今却正在着手这么干。在25日进行的国债标售中，德国金融署拍卖了规模为32.81亿欧元的国债，到期时间为2020年4月，然而，其平均收益率为负0.08%，一个月前类似国债的标售收益率还是0.05%。在标售结果公布前，彭博德国主权债指数下的54支证券中，有30支的收益率已经为负值。

  事实上，这种负收益率的现象已经在欧洲多个国家出现，其中就包括丹麦、芬兰、荷兰和奥地利。据汤森路透近日预计，目前市场中有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的国债是负收益率。其他一些国家的国债收益率也出现显著下行趋势。以被视为欧元区平均利率参考价的比利时为例，该国指标10年期国债收益率如今在0.7%上下，仅比记录低点0.5%略高。

  有海外媒体分析认为，持有这些债券有一个好理由：它们具有极高的流动性，且相当“安全”。此外，买进负收益率资产的另外一大原因就是通缩。只要消费者物价通胀率低于债券收益率，甚至是物价下滑而收益率也呈负值的情形下，投资者的实质报酬仍可以为正值。

  随着油价下跌，欧洲面临旷日持久的通货紧缩。欧元区1月消费者物价调和指数同比下滑0.6%。包括摩根大通、高盛和德意志银行在内的多家机构都预计欧元区2015年将处于通缩状态。

  太平洋投资管理公司驻伦敦的基金经理麦克· 艾梅表示，一些客户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愿意亏一点点钱来持有国债以换取资产的安全。彭博汇总的数据显示，其他大量持有负收益国债的投资者还包括贝莱德、德银资管和Vanguard 集团等。

  负收益仍有利可图 欧央行面临无债可买

  负收益现象的盛行还与欧洲央行的决定密不可分。在今年1月，欧洲央行宣布推出量化宽松政策，斥资超过1万亿欧元用于债券购买。投资者预计，如果该计划在2016年9月后进一步扩大，欧洲央行将注入更多资金时，国债价格将上涨，所以先于欧洲央行买入。

  海外媒体分析指出，欧洲央行印了约1万亿欧元现钞，而欧元区成员国政府却发行了9万亿欧元债券。根据巴克莱推测，从存储等角度看，持有现金的成本约为每年1%。因此从收益角度说，目前还没有理由不去购买负收益的债券。

  此外，评级机构惠誉25日发布的一项调查显示，仅有27%的受访投资者认为，欧洲央行即将启动的量化宽松计划可以提升通胀。

  这使欧洲央行面临重压。鉴于该行已经承诺购买数千亿欧元政府债券以重振欧元区经济。现在，其必须要找到这些债券的来源。据摩根士丹利预测，将欧洲央行的购债计划考虑进去，国债净发行量将首次为负。这意味着银行等机构会囤积这些欧元区安全性最高的证券。而也导致投资者们怀疑欧洲央行能否找到可购买的债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