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人健康状况:

  未来城市必须承受之重

  □ 李强

  ■城市老年人的健康状况在未来的发展是不确定的。即使老年人生活不能自理的比例保持2010年的水平不变，由于人口老龄化的快速发展，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的数量也会大幅增长。60岁及以上的老人的生活不能自理的数量将由2011年的205 万增长到2050年的962万。这些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对照料的需求比较高，对个人、家庭、社会以及国家的承担能力是比较大的挑战。

  中国的城市化水平从1949年的10.64%发展到2014年的54.5%，城市人口相应地从6418万增长到2014年的7.58亿，增长了10倍多。“十三五”以及未来较长一段时间内，城市化水平仍然会快速增长，根据预测，城市化水平会进一步增长到2050年的79.11%，城市人口也会进一步增长为10.5亿。城市未来的人口年龄结构将趋向少子老龄化甚至高龄化，抚养与被抚养的消长关系的变化，老年人的健康状况发展趋势、医疗支出以及引发的社会保障压力，是城市未来面临的巨大挑战。

  我们分析了未来城市老年人口的健康状况的发展趋势。根据预测，未来城市60岁及以上的老人由2011年的8209万增长到2050年的3.8亿，占城市总人口的比重由2011年的11.9%增长到2050年的35.8%；65岁及以上的老人由2011年的5435万增长到2050年的2.8亿，占总人口的比重由2011年的7.9%增长到2050年的26.3%；80岁及以上的老人由2011年的962万增长到2050年的8256万，占60岁及以上人口的比重由2011年的11.7%增长到2050年的21.46%。越来越多的人活到老年，越来越多的老年人活到高龄。

  2010年第六次人口普查调查了60岁及以上的老年人的健康状况。答案分为四类：1健康；2基本健康；3不健康，但生活能自理；4生活不能自理。我们将前三个答案合并成生活能自理，第四个答案单独为一类“生活不能自理”。目前我国城市老年人生活能够自理的比例是非常高的，60岁以上的老年人中能够自理的比例高达97.5%，不能自理的比例只有2.5%。男性老人的自理能力高于女性，65岁及以上的老年人的自理比例也非常高，达96.7%，不能自理的比例3.3%。80岁及以上的老年人的自理比例也高达90.7%，不能自理的比例为9.3%，低于10%。

  有关老年人的健康变动趋势的相关理论假设有三种：“压缩理论”，该理论指出随着预期寿命的增长，患病期和生活不能自理期缩短并且压缩到生命的最后阶段；“扩张理论”，死亡率的下降使得不健康人群的存活概率提高，因此随着预期寿命的增长，患病期和生活不能自理期也随之扩张；“动态平衡理论”，即随着预期寿命的延长，患病期也随之延长，两者的关系是动态平衡的。这三种理论都获得实证研究的支持。比如，美国、英国、芬兰、瑞士、法国老人生活自理能力寿命遵循功能残障压缩模式，而澳大利亚、日本则遵循扩张模式。甚至在同一个国家会出现不同的结果，比如中国，杜鹏和李强使用国家统计局1994年和2004年两次全国人口变动抽样调查的健康数据发现老年人的生活自理寿命遵循扩张模式，而Guetal使用1992年和2002年两个不同的全国老年人调查数据发现老年人的生活自理寿命的发展趋势遵循压缩模式。

  由于实证分析中使用的数据、健康的测量以及研究方法的差异，研究者尚没有就老年人健康预期寿命的变动趋势取得一致性结论，但是这一领域的发展为进一步研究提供了理论基础和分析框架方面的重要参考。

  我们关注的主要是城市老年人的健康状况的变动趋势，因此我们收集了北京和香港的老年人的健康状况变动趋势的数据。这两个城市是我国目前最为发达的城市，其老年人的健康状况的变动趋势可以反映未来中国城市老年人健康状况的发展趋势。数据显示，总体而言，北京和香港老年人的生活自理能力的比例在1992-2004年间呈现下降趋势，生活不能自理的比例呈现上升的趋势。

  城市老年人的健康状况在未来的发展是不确定的，可能是下降的，也可能是不变的，也可能是上升的。我们假设两种方案：方案一是老年人的生活不能自理的比例在未来保持不变；方案二是老年人的生活不能自理比例在未来是上升的，由2010年的水平上升到目前香港的水平，即60岁及以上老年人的生活不能自理能力由2010年的2.5%上升到2050年的6.9%，65岁及以上的老人的生活不能自理比例从3.3%上升到2050年的8.3%，80岁及以上的老年人的生活不能自理比例从9.3%上升到2050年的20%。由此估算未来城市老年人处于生活不能自理状态的老年人人数。

  即使老年人生活不能自理的比例保持2010年的水平不变，即按照方案一的假设，由于人口老龄化的快速发展，老年人口的快速增长，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的数量也会大幅增长。60岁及以上的老人的生活不能自理的数量将由2011年的205万增长到2050年的962万，65岁及以上的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的数量由2011年的179万上升到2050年的934万，80岁及以上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由2011年的89万上升到769万。如果按照方案二，考虑老年人生活自理能力的下降趋势，那么，60岁及以上的老人生活不能自理的数量将由2011年的210万上升到2050年的2398万，65岁及以上的老人生活不能自理的数量将由2011年的184万上升到2050年的2141万，80岁及以上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由2011年的91万上升到1529万。这些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对照料的需求会比较高，对个人、家庭、社会以及国家的承担能力是比较大的挑战。

  （作者单位：华东师范大学人口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