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与白的率意韵动

  ——王首麟作品赏析

  ⊙记者 曹原 ○编辑 陈羽

  厚重的大黑块，简括的细线条，是很多人对于王首麟作品的最初印象。对于1954年出生的老艺术家来说，王首麟的画面中极少见同时代的宏大叙事，取而代之的是不饮自醉的大写意水墨人物。这些率性随意的画面背后，可以概括为王首麟喜欢的唐代张璪的一句话：“超以象外，得其囊中”。

  醉态蹒跚的精神体现

  王首麟充满浓郁生活气息的画面中，人物形象的刻画十分鲜明，气韵生动。在刚结束的炎黄艺术馆“大观·王首麟作品展”中，展出了王首麟近十年来“致广大，尽精微”的绘画语言，他的创作线索翻越崇山峻岭，走进山间小村，直视边缘或少数人群的生存现状。

  在云南生活多年的王首麟以云南少数民族题材为主的水墨人物自成一派。他笔下的大写意水墨人物，在建立了特殊的情感精神之上有着不饮自醉的酣畅笔墨，不骄不作、从容率真，果敢又不失法度。

  王首麟称：“选择这种方式大概是诗歌给我的影响，比如说李白的诗，就给人很豪爽很恣意的感觉，而大色块水墨本身就有一种感染人心的作用。人物因为要表现基本的形体构造而相对有难度，但我喜欢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感情。比如南宋梁楷的画风，就比较率意，但又对人物的刻画十分到位”。王首麟笔下很多水墨人物作品都是极见功力的，有着烂漫忘我的境界，其“醉”态是内省所至，通篇笔墨灵动，勾点泼染互为一体，行云流水一气贯之，人物衣服以草书裹笔而行，“醉”态蹒跚。

  《集市》系列的人物作品取材云南少数民族赶集的菜市场，菜市场特产品种多，但是量小，都是农民从自家带来，路途有远有近，甚至有些还要走山路，手提肩挑并带不了多少，人们津津有味地讨价还价，挑选，数钱，还有很多老汉在一旁抽烟筒、晒太阳。在王首麟的画中，这些情态、情景比比皆是，但并不是简单的描摹，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精神体现。

  在王首麟的作品中，不难找到东北人的气息，这位出身东北关外的艺术家将东北人的豪放粗犷完全带到了作品中，写意的画面中没有小巧、柔美的东西，取而代之的是豪放、大气的精气神。

  意笔线描的独特表现

  在这次展览中，王首麟线描作品的代表作百米长卷《边镇集市》很好地展现了其功力。全长120米，人物508个，还有很多家禽、骡马、道具蔬菜、瓜果等等，在人物和各种对象的构置和艺术处理上十分高超。他依据不同民族的体貌特征，衣着打扮，人物个体的神情指向，提取出形式多样的语言法则，线条刚柔并济，力透纸背、张力无限，可谓是擒得定、纵得出、拓得开。

  王首麟的线描风格在这张长卷作品中发挥得淋漓尽致，从单纯的线条来看，他继承了传统线描的各种精华因素，同时对其有了巨大的发展与突破，意笔线描在用笔上着重体现书写性，吸收很多传统绘画和书法的精华，比如敦煌的抄经、汉画像石、墓室壁画，唐代的吴道子、宋代的李公麟、苏东坡、明代的陈老莲、清代的任伯年等等。

  中国画协会秘书长孙克这样评价王首麟的线描：“他的作品在线描上下了很大工夫，上百米的人物一点也不含糊，线的表达力上是非常强大的，带有一点原生态的味道，不是太修饰，不像我们平时所见画的少数民族能歌善舞的表现，而是把他们的生活状态真实自然地表现出来，这一点很有意义。”

  评论家徐虹称：“西方写实技法对他的作品有刺激作用，首先有黑白的布局，但是如果从他的黑块和白块之间跟人物形体关系，和背景关系来看，里面是有透视的。但他在黑白处理上既有传统韵味，又吸收了西方传统经典中非常永恒、符合人性、能使人跳动的黑白关系。”

  王首麟画面中自成一派的独有韵味，或许只有用他自己的成长经验才能道明：“我小时候很喜欢临摹连环画，或者书中插图，都是一些线描，这种最初的绘画体验对我现在的创作有一定的影响，比如我在用线的时候会感觉非常舒服，感觉这是我自己的一种表达方式。而后来在大学里主要是学习西方的一种方法，有些类似用水墨材料来画油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