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漱溟日记》亮相上海书展,见证半个世纪诸多重大事件
梁漱溟先生自早年起即有记日记的习惯,但因各种原因屡有散失。比如20岁前后倾心出世闭门研读佛典时的《楞严精舍日记》,抗战时留存于北京旧居,被人当废品卖了;“文革”抄家更使6年日记全部丢失,4年日记严重残损。不过即便如此,劫后余生的日记仍有近80万字。梁漱溟的日记为个人备忘之用,因其原始、真实而具有不可替代的价值。本月,始于1932年,终于1981年,前后跨越50年的这些日记经重新校勘,首次以全本单行的形式由世纪文景推出。为此,进入第三年的“文景艺文季”上周四在上海书展上举办了题为“儒家的生活世界”的论坛。
梁漱溟被后人冠以“最后的儒家”、“现代新儒家三圣之一”等桂冠,而他本人则说其前生是个和尚。“独立思考,表里如一”不仅是他的自我评判,也为后人所公认,其率真无伪、反躬自省之诚在日记中多有表露。他多次公开表示负有“为往圣继绝学”的历史使命:“我于当前中国建国问题及世界文化转变问题,自觉有其责任,更无第二人代得”,“念及余所负历史使命之重大”,“又念东方古人(佛法、儒学)所明不为今人所晓,有能以晓之者,今日非我乎?自解放以来,国事已上轨道,我无所用其力,而时会恰好安排我用其力于此一任务,岂可玩忽?”由此可理解,梁先生甘冒生命危险,坚持巡视抗战敌后游击区八个月之久;在常被称为荒废了特殊岁月中,却撰就了《人心与人生》《东方学术概观》等传世之作;遭全国性大批判,而能傲然宣称“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此类所谓传奇,于他而言,不过是其践履笃实的生活常态。
《梁漱溟日记》也是20世纪中国诸多重大事件的见证。比如,1939年,梁先生深入华北敌后游击区,亲见民生之艰,及国共两党摩擦日剧,萌生组织调停两党冲突共同抗敌的组织。至于土地改革、过渡时期总路线、“文革”抄家批斗、红卫兵游行、“外调”、“批林批孔”、新宪法的讨论等等,老人多曾亲历或有见闻,有的甚至是事件中心人物,日记中或详或略都有清晰的记录。
另外,世纪文景的“梁漱溟作品集”近期还将出版新校勘的两部代表作,一本是先生生前出版的最后一本著作,可视为晚年定论的《东方学术概观(增订本)》,另一本是先生的成名作《东西文化及其哲学》。增收了数百封书信的新版《梁漱溟书信集》也正在编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