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军：资本市场助力新旧动能转换责任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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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 浦泓毅 ○编辑 马婧妤
政府工作报告提出，改革完善资本市场基础制度，促进多层次资本市场健康稳定发展，提高直接融资特别是股权融资比重。这对全年资本市场改革工作提出了明确规划。
3月6日，全国人大代表、深交所总经理王建军接受了上证报记者的采访。王建军表示，在当前的经济形势大环境下，资本市场承担着助力经济结构调整、推动新旧动能转换的重大任务。深交所要在这个历史大潮中抓住机遇，把深交所打造成国际领先的创新资本形成中心。
助力新旧动能转换
王建军指出，资本市场发展受到中央高度重视。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资本市场在金融运行中具有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作用。国务院金融委提出，要发挥好资本市场的枢纽作用。中央政治局第十三次集体学习又强调，要建设一个规范、透明、开放、有活力、有韧性的资本市场，并提出了具体要求。
“为什么要把资本市场的重要性提得这么高？就是因为我国经济发展当下面临着结构调整的重大任务，面临着动能转换的重大挑战。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中很重要的一部分，是需要通过深化金融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来完成的。”王建军说。
在王建军看来，当前经济结构调整过程中，很难依靠传统金融支持新的生产力和新的产业出现。
“这些年来我国经济社会中那些新生事物是怎么产生的？基本都是风险资本‘烧’出来的，很少靠银行贷款来形成。所以要推动新产业新动能出现，需要形成大量的风险资本，特别是要形成大量的创新资本。”王建军说。
“在深圳，有很多拥有很好想法的创业企业，因为得到了PE/VC机构的支持，处于起步或者起飞的阶段，亟须进一步得到资本市场支持。这恰恰反映出，资本市场相关制度对这部分企业的包容还不够。”王建军进一步提出。
近期出台的设立科创板并试点注册制的主要规则大幅放宽了企业上市条件，为未盈利科创型企业上市打开了大门。
王建军说：“在未来的创业板改革中，我们会吸收借鉴科创板经验，同时也会吸收其他市场支持科技企业利用资本市场的一些经验措施，力争使创业板在下一轮改革当中能够更好地服务各类科技创新企业发展的需要，真正使资本市场成为我们国家新经济的摇篮和主场。”
后端从严为改革保驾护航
以设立科创板并试点注册制为代表的改革如火如荼，也让王建军看到了后端严监管及时跟上的必要性。他指出，有必要通过修改刑法等措施，加强对欺诈发行等违法行为的震慑力度，同时为在证券市场违法行为中受损的投资者保护自身合法权益提供便利。
王建军指出，通过注册制改革，放宽前端准入，对搞活市场大有益处。但如果后端处罚力度不够，则恐泥沙俱下，影响改革成效。欺诈发行是注册制改革中需要重点防范的违法行为之一，但实践中，我国现行刑法对欺诈发行股票、债券罪犯罪类型归类不够准确、刑事处罚力度不足等问题日益凸显。
“欺诈发行是对社会危害非常深的犯罪，是一种典型意义的诈骗，并且是诈骗社会公众。”王建军说，“从社会后果上看，它比普通的金融诈骗罪后果严重得多，相当于是挖资本市场的根，久而久之，会让我们这个市场失去投资者的信任。所以对这类犯罪必须重处。”
据此，王建军建议：将欺诈发行罪的犯罪类型从“妨害对公司、企业的管理秩序罪”移至“金融诈骗罪”，并将罪名修改为“欺诈发行证券罪”。同时，提高犯罪刑期，情节特别严重时可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甚至无期徒刑，并提升罚金额度。此外，参与欺诈合谋的中介机构及其责任人员，应作为欺诈发行犯罪的从犯加以严惩。
同时，在证券执法过程如何优先保障投资者的受损能够得到赔偿，也是王建军思考的问题。他表示，建议建立先赔后罚的制度，将中国证监会行政处罚中的罚没款先交到投保基金，待对投资者的赔付完成之后，有剩余的再划归国库。
“这于理于法应该说都是适合的，内幕交易、操纵市场、虚假陈述，这些行为本质上都是诈骗。这些违法所得都来源于市场的那些受损的投资者。”王建军说，“这就像小偷偷了东西，警察把他抓了之后，也会把偷的东西先还给被偷的人。证券执法把这些证券违法行为的违法所得还给那些受损的投资者，我觉得是保护投资者的最具体最直接的体现。”
为了实现这一目标，王建军提出了一系列具体工作建议，例如建立责令违法主体向受损投资者返还违法所得的行政处罚制度，构建赔罚一体机制；改革现有证券行政罚没款缴纳制度，建立行政罚没款先赔后缴（国库）机制；出台新的司法解释明确取消证券民事赔偿诉讼的前置程序等等。
让深交所走向创新资本形成中心
王建军指出，经过10年发展，创业板已经成为我国高科技企业的聚集地。在目前创业板740多家上市公司中，高新技术企业占比达93%以上，同时民营企业占95%以上。
“创业板现在已经是名副其实的高新技术企业之家，民营企业之家。这也使得市场的活力得到充分体现。”王建军说，创业板现在面临的主要问题突出体现在，对我国新经济企业，特别是处于创业前期的企业支持和服务力度不够，而这些企业又是最需要得到资本市场支持的。
“当初我们在一些指标制度的设计上，更多参照了传统的、成型的企业，对新业态、新技术、新模式企业，考虑得不是那么充分。这些年深交所一直稳步推进创业板改革，为各项制度改革做好准备。”王建军说。
王建军提出，深交所一直在努力打造一个创新资本形成的生态体系。这个生态系统以深交所完备的主板、中小板、创业板市场梯队为骨干，结合债券市场、基金市场等，并向场外延伸，形成了创投联盟、互联网投融资对接平台等不同形式的业态，从不同角度为处于创业创新前端的企业提供支持。
“从世界范围内的经验看，如果没有强有力的创新资本的支持，很难形成一个强大的科创中心。”王建军说，“深交所的战略，就是要打造成一个国际领先的创新资本形成中心。将来粤港澳大湾区科创中心和创新资本形成中心会互相促进、互相推动，真正把大湾区建设成为一个具有国际影响力的创新高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