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青春期的孩子是最难管的:说懂事吧,人生经历还太浅,说不懂事吧,又开始有思想了。这个时候最不好管,开始与家长有代沟了,尤其是男孩子,脖子总是梗梗着。听不得批评,反抗性很强。
上星期股市玩儿了一把高空蹦极,据说是罗杰斯闹的,当时不少人非难罗杰斯。学者质疑,网上宣泄,不知道怎么回事,罗杰斯的几句话被曲解成“唱空中国”,也有人揣摩,罗杰斯可能是踏空了,所以要把股价砸下来,以便吃货。本周知名学者再论泡沫,市场应声下跌。大概谁也不会再反驳了,市场下来三百点,事实胜于雄辩。
从罗杰斯说的话看,还是坚决看好中国的发展(他甚至培养女儿学汉语),只是认为现阶段股价高了些。再者,他对某银行的服务不大满意,于是认为该银行股股价过高。罗杰斯怎么说是他的自由,就像有人两年内看到6000点一样,罗杰斯也可以认为股价暂时过高。但问题是,股市牵扯着千千万万人的钱包,而且上下近300点的蹦极又实在让人的心脏受不了,于是罗杰斯成了众矢之的。
空方论者历来不受欢迎,千点论、赌场论就是前车之鉴,虽然后来一语成谶,但难以获得人们的喝彩。本来嘛,股市是一个诞生梦想的地方,特别是中国股市,梦想是靠上涨维系的,唱空意味着打碎人们的梦想,谁会爱听呢?唱空者,错了就是黑嘴;对了,也是乌鸦嘴———总之,唱空是费力不讨好的。
回过头来说,罗杰斯也没什么错。他有权不喜欢银行,有权认为某银行股价太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都有自己的偏好。就拿笔者来说,因为飞机晚点耽误了事,从此再不碰航空股,对不对呢?无所谓,金融品种多了,作为投资者,要做的是赚钱,不是给每个行业一个正确客观的评价。
何况,罗杰斯不是在大马路上举着大喇叭扯着大嗓门唱空的,人家是被媒体请去的。媒体有没有错呢?也没有,因为“股市有风险,入市须谨慎”,因为“专家言论不代表本台观点,仅供参考”。
想起电视上的记者采访外国友人,“您对××城市的印象如何”,或者“您对这次活动的印象怎样”,明摆着是挤兑人家叫一声“好”的。摄像机死盯着人家,话筒快伸到人家腮帮子上了。这场合下,如果说出些微词来,那不是太不识相了?人家一叫“好”,咱们就大肆宣扬,××叫好了!咱又不是打把式卖艺的,人家叫声“好”就那么值钱?反过来说,即使人家真的“唱衰”一下,就那么可怕?真正崛起的大国是自信的,不大理会人家“叫好”还是“唱衰”,只要坚实地迈出步伐,让高大的影子投在地球上就可以了。
说来说去,还是缺乏自信,有人说青春期的孩子“太自信”,一听批评就跳,实际上还是不自信,真正自信的人并不在意别人的评价。
近些年,中国人挺受非议,贸易摩擦不用说了,出去旅游的中国人也被人家说成“素质低”。不管别人说什么,这本都很正常。当年美国快速发展的时候,老英也看不上美国佬,把他们说成是暴发户。已经日暮西山的日不落帝国看着日渐崛起的美利坚合众国,能不眼红?所以,看那时候的电影,英国人骂美国佬是暴发户,美国佬说英国人是老古板。
当你快速发展的时候,你必然消耗更多的资源,必然占据更大的市场,必然吸引更多的眼球,必然对世界发出更高的声音,这就难怪会引起一些敌视了。反过来说,中国在贫穷而悠闲的时候,人家是喜欢咱们的,喜欢咱提笼架鸟遛弯儿的慢节奏,喜欢中国人画国画弄剪纸,人家在忙碌之余,可以来中国度假,体味慢节奏的生活。但现在,中国人开始画歼10的图,画神六的图了。人家到中国一来,嚯,中国人干得比他们还玩命呢。这样关系就不太好处了,就像上学的时候,进步快的学生难免引来一些闲话。
记得在峨眉山与一老和尚聊天,笔者讲起炒股如何艰难,如何需要耐心忍性,如何要“忍字心头一把刀”。老和尚笑问,“等”字怎么写?上竹下寺,竹林中一古寺,透着那么的悠闲和平静。笔者大悟,什么时候把“忍”修行到“等”的程度,境界就不同了吧?老和尚说“还不行”,“慧”字如何写?什么时候心灵能承受一座倒下的山,才能获得大的丰收。当时似有所悟,“慧”字上面两个“丰”,大概是精神、物质两个文明双丰收吧?做投资也算有些心得了,远不如老和尚见得透。
要是咱问老和尚,哪个是大牛股,那是笑话;如果老和尚问咱,您看我念经念得对不对?那更是笑话。
咱国家正处于青春时代,完全可以平和一些,自信一些,别把人家说的话太当回事,也没必要把人家揣测得太坏,什么别有用心,什么居心叵测,这么说的人反映出来的只能是自己心理的晦暗,如果万口一词,那岂不是一个国家的心理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