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2月27日的沪深股市暴跌,按照新浪网的说法,这一天,将被黑色标记,以最浓厚的绿色为底,载入中国证券史册。这一天,投资者的万亿市值被蒸发殆尽。一位投资者甚至在论坛上留言:“2月27日的抛单足以和1929年的美国华尔街相提并论”。
对2月27日的暴跌,国人颇为注重探究目前尚不为人知的缘由。但第二天的反弹,却使人们的担忧转为欣喜,似乎又是一轮“数完跌停数涨停”了。然而,“黑色星期二”余波却开始在世界蔓延,给全球金融界震惊。中国A股首次“震荡”世界,亚太、美国、拉美、欧洲乃至南非股市都出现了类似“多米诺骨牌效应”的暴跌,美国三大股指更是创下了“9·11”以来的最大跌幅。美国白宫发言人、日本官房长官、澳大利亚总理也不得不纷纷放话稳定人心。“股市的世界是平的”,中国人真正从现实而不是仅仅在文字上了解了它的深刻内涵。当然,也有一些市场人士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自豪感:“黑色星期二是中国成为世界金融中心的开始”。
对此,我是无论如何也自豪不起来。特别是看了本报前几天发表的韩志国先生撰写的“全球股市‘蝴蝶效应’引出三大教训”的文章,心头更是平添了一种沉重感。他是这样提出问题的:在亚洲金融危机10周年之际,中国股市这个与全球其他市场差异极大的半封闭市场,因一些捕风捉影的传闻,导致八成以上股票跌停,并在全球范围内诱发了“蝴蝶效应”,许多最有影响力的投资市场全线深幅下挫。于是,一个硕大的问号跃然纸上:这次由中国股市诱发的全球股市暴跌,会不会演化为一场金融危机?韩志国的答案是否定的。
不过,韩志国又提出了值得深思的三大教训。一是如果政府对股价指数过度关注会诱使市场行为发生走偏甚至严重走偏;二是没有风险防范体系和风险防范机制的市场是最危险的市场;三是开放式基金既可能是牛市形成的助动力量,也可能是市场崩盘的助推力量。他认为,稳定的市场发展需要有稳定的股市制度与稳定的股市政策,和谐的社会要求有和谐的经济与和谐的股市。在现代社会的发展中,没有强大的股市就很难有强大的经济,没有资本市场的长足发展就很难有整个经济的持续进步。依我之见,韩志国提出的值得深思的三大教训,比探究股市的指数上下、市盈率高低,更为紧要。
倘若要“狗尾续貂”,我以为,似乎还应该加上一条,必须强化对网络媒体的监管。传闻何以能大行其道?它们最快捷的路径就是网络媒体。君不见,所谓的几大利空,诸如银监会要采取强力措施清查违规的入市资金、央行在短期内将加息、国税总局将征收资本利得税、国家证券监管部门领导人将调任他就,等等,哪一条见诸传统新闻媒体?在“杯弓蛇影”的恐慌心态之下,这些消息被以讹传讹,又通过网络媒体的互动渠道,进一步放大、扩散,尽管公众对互联网的信任度在逐年下降,但它快捷性与互动性的优势,无疑急迫人们迅速接受,几乎容不得仔细思考。韩志国说,一只蝴蝶的震颤被放大到足以引发海啸这种现代金融学描述的“蝴蝶效应”,在这次股市暴跌中得到活灵活现的演示。巴菲特的名言:“只有到潮水退去,才知道谁是裸泳者”。遗憾的却是,当这次传闻被击破后,人们至今还不能知道谁是“裸泳者”(即传闻源)。中国证券市场有指定信息披露制度,有证券分析师登记制度,然而,在现在的网站及其博客上,谁都可以发布信息,谁都可以分析、推荐个股。甚至那个“洋炒家”罗杰斯,也可以在中国国家电视台的经济频道,对中国股民指手画脚,并且以他自己持有的股票为例,进行评判。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在对媒体的监管方面,必须做到一体遵行。这也是风险防范体系和风险防范机制的重要组成部分。
“进一步健全金融法制和强化金融监管,促进金融安全高效稳健运行”,这是温家宝总理最近提出的要求。这篇大文章,要从一件件具体的实事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