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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本山及其以二人转为主的团队上月赴美国演出。它由中国文化部牵头并委托一家美国公司主办,因而并非纯粹的商业演出。中国文化部官员、外联局负责人以及中国驻美大使馆文化参赞一直跟着演出团。就赵本山及其演出团队而言,赚钱与否并不重要。媒体因而称其为到美国镀金。
二人转以东北大秧歌为基础,吸取河北莲花落的一些表演手法,并增加舞蹈、身段、走场等演变而成,自草创至今,约有近300年历史。艺人师承关系可上溯至清嘉庆年间。表演流行于辽宁、吉林、黑龙江三省和内蒙古自治区东部三盟一市。1953年4月,在北京举行的第一届全国民间音乐舞蹈大会上,东北代表团演出的二人转,首次得到了国内文艺界的承认。
不过,美国华人对赵本山及其团队演出的评价,以负面居多。有纽约华裔作家撰文说:“赵本山其节目内容庸俗,言辞粗鄙;赵本山以嘲笑生理缺陷、插科打诨为能事。”有媒体援引纽约华裔律师的话说:“可以用四个字来囊括他们的演出:‘无聊、下流。’”
不过,境外艺术也未见得都很高雅。境外的一些成人电影和成人电视频道,是政府许可的。其中,有些内容因不堪入目,反而允许收费。与之相比,作为说唱艺术的一些二人转作品,连小巫见大巫都未必能算上。因此,对文化产品的评价,我们要防止出现双重标准。尽管我并不喜欢二人转,但我觉得国人还要从二人转等中国传统民间文化走出国门不容易的角度,看到它的积极作用。
中国今天有巨额外贸顺差,可在文化上,却是巨额逆差。英国是世界上最大的语言和文字出口国。我希望国人好好掂量一下英国前首相撒切尔夫人的一句话:“中国没有那种可用来推进自己的权力,而削弱我们西方国家的具有国际传染性的学说。今天中国出口的是电视机,而不是思想观念”。一个国家的文化,如果在世界上没有影响,那么,这个国家就不能成为真正的强国。因此,第十一个五年规划提出要“积极开拓国际文化市场,推动中华文化走向世界”。这也是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战略性要求之一。实际上,资本市场也存在类似问题。我国资本市场基本理论主要受美国影响。迄今为止,我们并无完善的中国证券史和结合中国情况的证券投资学。因此,中国资本市场的崛起,也有待于属于中国自身的证券文化的兴起。
撒切尔夫人似乎有些小看中国文化。实际上,中国文化的一些精髓,已在国际事务中发挥着非常重要的作用。朝核问题六方会谈如果无中国参加,就有可能走进死胡同。在中国推动妥善解决苏丹达尔富尔问题上,也存在类似情形。中国外交较多地汲取了中庸思想的精华,较大程度上可以解决用飞机、大炮解决不了的问题。而环顾今日世界,中国文化还可以在其他领域发挥积极作用。
历史上,汉文化对朝鲜、韩国、日本、越南等的影响很大,但很难向西传播。李耳西出函谷关(一说玉门关),不知所终。这可能是一种失败的尝试。来自印度的佛教,在中国的地位超过道教;但玄奘并不能让汉文化在印度产生深远影响。西辽自文颢帝耶律直鲁古被弑后,汉文化在辽的影响基本消失。尽管被蒙古灭国后,贵族八刺黑再建后西辽,立国达80年,但已经完全伊斯兰化,连契丹文化都不复存在。汉文化向西方传播之难,可见一斑。外长李肇星在十届全国人大五次会议的记者招待会上说:“文化秩序也不合理,有的国家文化那么优秀,但是其他国家不大知道。这些都需要我们共同努力去逐步解决。”当前,我们正面临大力推介中国文化的大好时机。
温家宝总理在本届《政府工作报告》中要求“积极扩大对外文化交流”。据财政部《关于2006年中央和地方预算执行情况与2007年中央和地方预算草案的报告》:“中央财政安排文化体育与传媒支出173亿元,比2006年增加47.13亿元,增长37.4%。”2007年世界汉学大会,下周一至周三将在北京召开,这当然是中华文化走向世界的一大步骤。但这并不排斥二人转为海外华人服务。从传播中华文化的角度看,尽管毁誉不一,赵本山的海外镀金值得肯定。我们不必因噎废食,二人转等通俗文艺外出镀金可以与提高内容质量齐头并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