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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人的投机倒把,一向胆子不小。兹以倒卖粮草为例。宋天圣三年(1025年),权三司使公事范雍奏于仁宗:“天下和籴和买夏秋粮草,虽逐处开场,多被经贩行人小估价例,外面添钱收买。候过时,乘官中急市,即添价却将籴买者中卖。兼多方拌合均减,致粮草怯弱,又枉费官钱不少。”(和籴:指官府从民间议价征收粮草)(《宋会要辑稿·食货》)那么,政府收购粮食的价格,为何由经贩行人说了算呢?宋淳熙六年(1179年),户部尚书曾怀等奏于孝宗:“访闻从来委官置场和籴米斛,多是被牙侩、公吏与中卖之人通同作弊,比之市直高抬价例,赢落官钱。所委官恬不省察。”(同上)原来这是官商勾结、损公肥私的结果。对付老百姓,则可以直接加价:“垄断之民每岁乘时闭籴要利。”(周应合:《景定建康志》卷二十三引岳珂语)也可以与掺假相结合:“乐平明口人许德和,闻城下米麦价高,令干仆董德押一船出粜。既至,而价复增,德用沙砾拌和以与人,每一石又赢五升。不数日货尽,载钱回。”(洪迈:《夷坚志·丁志·许德和麦》)
从内外勾结的传承看,笔者很怀疑商场中有人与黄牛串通。办理贵宾卡,虽然采用实名制,但门槛并不高。因此,黄牛大可以自己的身份证去办。至于黄牛收购的贵宾卡,如果打折部分已与顾客五五分成,并收回成本,是否能参与商场的奖品或代金券兑换,恐怕已不重要。京、渝等城的做法,增加了“就业”岗位。但这未必是商家主动履行的社会义务,并且有损观瞻。上海等地的商家,并不盛行贵宾卡,而是商品直接打折。这就砸了黄牛的贵宾卡饭碗。
奇货可居的成语与吕不韦有关。庄襄王嬴楚,始皇帝嬴政父。他原名异人,质于赵。《战国策·秦策》谓:“濮阳人吕不韦贾于邯郸,见秦质子异人,归而谓父曰:‘耕田之利几倍?’曰:‘十倍。’‘珠玉之赢几倍?’曰:‘百倍。’‘立国家之主赢几倍?’曰:‘无数。’曰:‘今力田疾作不得暖衣馀食,今建国立君,泽可以遗世。愿往事之。’”《史记·吕不韦传》谓:“秦数攻赵,赵不甚礼子楚。……车乘进用不饶,居处困,不得意。吕不韦贾邯郸,见而怜之,曰:‘此奇货可居’。”这些记载表明:老吕有萌芽状态的官商一体思想,似乎在中国经济思想史上值得一提;小吕把嬴异人看作奇货,骨子里有歧视性倾向。我怀疑:小吕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与老吕讨论“炒高”嬴异人计划;小吕似乎也不会把对嬴异人的歧视性语言,告诉世人。上述记载又是从何而来呢?吕不韦弃商从政,“炒作”计划是成功的。庄襄王嬴楚后来即位。因而,有些记载虽已经过民间加工,但奇货可居的成语能流传于世,对于丰富汉语的表达是有益处的。
股市中的奇货可居,就不像吕不韦“炒高”嬴异人那样,要有很大的投入了。4月24日,新增A股开户数为31.111万户,再创历史新高。目前,一家证券营业部平均每天约能开立50户。这就在一些地方造成奇货可居,有人排队一次即赚上百元。据《新快报》报道:“另有股民告诉记者,在梅州甚至出现了倒卖开户序号的情况,一个当天有效的开户号一度可以卖到上百元,后来营业部为了防止炒卖开户号,不得不要求排号也行实名制。”
中华文明重视维护市场稳定和秩序。管仲揭示了商品价格的主要变化规律:“夫物,多则贱,寡则贵。”“重则至,轻则去”,“臧则重,发则轻。”臧,通藏;发,散。“章之以物则物重,不章之以物则物轻;守之以物则物重,不守以物则物轻。”章,通障。因此,商品价格虽由货物数量与货币数量之比例所决定,但实际影响货物价格的,并不是所有可以进入流通领域的供求量,而只是出现于市场中的供求量。供求关系不平衡时,怎么办?贾谊曾谏汉文帝:“钱轻则以术敛之,重则以术散之,货物必平。”(《汉书·食货志》)因此,我国抑制投机倒把的思想源远流长。
解决以商场贵宾卡牟利的办法,好像较为简单,只要向上海等城市看齐就可以。改贵宾卡制度为商品直接打折制度,相当于所有的消费者都持有贵宾卡。至于推行股市开户序号实名制,则也应尽快成为全国证券营业部的通行做法。证券公司应从承担社会义务和维护行业形象的角度出发,去除居民不必要的入市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