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国际投资银行摩根斯坦利报告,全球的国家基金总量大约在两万多亿美元,其中最大的是阿联酋的ADIA基金,大约是8700多亿美元;占据第二位的, 是新加坡投资公司 (GIC),3300亿美元;挪威石油基金以3000亿美元列第三;并列第四的,是新加坡 Temasek 控股基金、科威特国家投资基金、澳大利亚未来基金和文莱国家投资基金;中国忝列第五梯队;增长潜力最大的,可能是韩国投资公司(KIC),目前约为 200亿美元,长期来看可达到1000亿美元。
相对于其他国家基金,西方媒体对中国、俄罗斯和海湾阿拉伯国家特别关切。作为焦点中的焦点,中国的美元储备,面临着尤为巨大的压力。然而,论基金总量,中国作为大国,却排在众多国家后面,很不起眼,若是比较基金的增长潜力,中国也并非最快。为什么中国的外汇投资公司会让西方惊讶呢?中国所面临的阻力,究竟来自何方?如果把国家基金放到全球竞争的大背景中,图像便十分完整而又清晰了。
其实,要分析钱的问题,不妨先看看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这是一个用银子说话的地方。在制造国家基金威胁论噪音方面,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算得上是个“带头大哥”了。中国的外汇投资公司刚一成立,这个组织就向西方发出报警信号。旗帜那样鲜明,立场那样坚定,连表面的公正也顾不上了。为什么呢?
美国有人说,联合国气候变化委员会(IPCC )是一个政治机构,按照这样的逻辑,说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是偏向美国的政治工具,一点也不过分。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为西方报警,本质上是代表了以美国为代表的富国集团,对发展中大国设置屏障。这和跑步比赛时,前面的人扩大摆臂幅度,企图阻挡后面人追赶的道理差不多。
在一个赢家通吃或多吃的时代,先进国家对待后进国家,尤其是后进的大国,无论表面文章做得多么天花乱坠,骨子里都是不情愿看到对方超越的。除了实际利益之争之外,中国的外汇投资所面临的阻力,还有文化之争以及历史遗留的意识形态对立问题。中国人来到海外,有不少人会惊奇地发现,西方国家虽然有人妖魔化中国的社会制度,但是, 无论是看基尼指数,还是看公共品的供应,抑或是各项社会福利和保障,西方社会似乎比中国还更加“社会主义”。这说明,意识形态的名词,有时或许只是一种旗号,更形象地说,相当于球队的队服颜色。透过表象的差异,可以看到,对立的本质在于国家与文化的竞争。
在这样的背景下,西方国家里的企业被来自完全不同文化背景的外国基金收购,变成他国(比如中国)的“国有企业”,西方人当然感到“后果很严重”。持这样的态度,把中国的一切动作都盖上了怀疑的图章,几乎是出于某种本能。一些西方人总是在寻找中国每一个动作后面的战略意义,并反其道而行之。某些行为甚至可笑地违背了自己的初衷,似乎很不好理解。比如,一年前,中国尚没有成立外汇管理公司时,德国地方政府是很欢迎外资的。虽然没有不惜放低身段请进外资,却也是盼着外资能进入本地带动就业的。然而,中国成立国家性质的外汇投资公司以后,形势几乎发生了180度的逆转。比如,亲美的默克尔政府一上台,就对中国加强了防范。在德国从无中生有地炮制工业间谍谣言,到设计辱华T恤衫,人们可以感觉到, 有一种无形的东西, 让部分德国人对中国产生了怨毒的情绪。
有人说,中国以“市场换技术”不成功,干脆把手伸到西方本土来了,为了国家安全,要对技术转让严格控制。为此,多位官方人士宣布,总理府、财政部和经济部正在组织一套人马,研究相关的对策。经验丰富的美国,将是德国人的效仿对象。德国人要保护的产业,涉及军工、通讯、银行、邮政、逻辑(一般指运输和仓储)、能源、航空、铁路、港口等,有人甚至提出,零售业也须得到保护。很可能,德国也会像美国一样,设置一个专门的审查机构,用以过滤外资,从而保护有战略重要性的民族产业———至少,会设置一些法规层面的关卡。可以理解,只要竞争存在,由意识形态凝聚起来的社会集团就会继续存在,同时,相互竞争越是细致广泛,对立与合作就越是普遍深入。
在重重阻力中,除了实际经济利益和厉害关系外,种族和社会文化的矛盾,可能是更深层的问题。看看每天的国际新闻,人们不难得出自己的判断了。国家之间的防范和戒备,在所难免,有理由相信,久经风雨的中国会逐渐习惯国际社会的各种态度,并从容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