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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根特长的眉毛因为太长了容易折断。因为洗脸,因为看书写作累了要去揉脸,这样那根长眉毛就从中间断了。而奇怪的是,长眉毛断裂处恰恰就是短眉毛的长度。这样,断掉的长眉毛就与短眉毛一样长短了,再也看不出它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再过一段时间它又长了出来。就这样,长眉毛长了断,断了长,年复一年,年年如此。而短眉毛就不同了。尽管我不注意它,但它却是从来都不断的。无论是洗脸,还是揉脸,它最多也只是连根拔起,并未见它从中断过。于是我就在想,这长与短的界限到底在哪儿呢?长的就一定长?短的就一定短吗?
我们常常读到这样的寓言故事,就是动植物间常常用揭对方短处的办法来张扬自己的长处,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它们优越于对方。而在我们的现实生活中,也常常见到这样的情形,就是相处的双方一旦发生了矛盾,一方也总是用揭对方短处的办法,来达到“打败”别人的目的。争论某一个问题或是辩论或是辩论大赛,我们听到的,也是一方总是从另一方的短处入手,来达到“获胜”的目的。即使是在古典文献里,我们读到的,也是先哲们总是教导我们要“扬长避短”。
难道真是这样吗?
其实真实的情况并非如此。无论是动植物间,还是人与人之间,你所揭的对方短处,恰恰是对方的长处。因为它们或他们不具备那种长处,就只能采取“揭短”的办法来贬低它。而辩论的一方所揭的短处,或许恰恰就是真理。因为“横看成岭侧成峰”,就看你看问题的角度了。不同的角度自会有不同的结论。前人教导我们要“扬长避短”,实际的情况却要复杂得多,扬长避短很有可能使我们多走弯路。
所以我时常就在想,我们人类的思维怎么就成了这种定势了?非要关注长的而忽略短的,非要扬长的而避短的?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换一个思路,扬短的而避长的呢?殊不知我们人类的身体本身就是一个矛盾体。身体与理性,肉体与灵魂不可能达到完全统一的地步。往往情形是嘴巴皮子练利索了,心灵却荒芜了。心灵丰富强大了,口却笨拙了。因而在我们这个现实世界里,夸夸其谈者绝不是智慧之人。智者却往往是拙于言而敏于行的人。
长与短,美与丑等等互相对立的事物没有绝对的界限,这是辩证法教给我们的方法。所以知道我们的长处而扬长处,长处会成为短处。因为长的长到一定程度会折断,最终它也成为短的了。而知道我们的短处扬我们的短处,短处会成为长处。这其实恰恰是人生的秘诀,只是现实中人无人愿意去做而已。他们做的恰恰是隐藏自己的短处,亮出自己的长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