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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李雁争 邹陈东
“因为我不是一个合适做政府官员的人，我只会踏踏实实做企业。”郑才友与记者的开场白就是这样从“商而优则仕”话题开始的。
他把自己的一生都定位在了赤天化。他说：“我除了在家睡觉的时间外，其他时间都在考虑公司的事务，我不会让我的脑袋闲着。赤水所有娱乐场所我都没有去过，赤水所有的餐饮场所我也没有去过。”
记者面对这位按照法定年龄还有三年就要退休的国企领导人，竟然找不到丝毫颓废的感觉。偏僻的地理环境从来没有禁锢他的思想和作为，他任赤天化集团公司董事长期间，资产规模从２０多亿元增长到５０多亿元，实现了翻番。在即将退休的三年时间里，他将带领赤天化再次实现翻番，使资产规模增长到１００亿元。
赤天化的设想是整体上市
记者：公司提出，到2010年，把赤天化打造成资产过百亿的综合性大型企业集团。制订这个目标的依据是什么？
郑才友：事实证明，在过去的两年半时间里，我们的资产规模已经翻番了。如果我们在今后的三年时间里，再翻一番，资产规模过100亿不难。你也可以看到，我们的纸业公司今年投产；我们的天福煤化工2009年投产；金赤化工2010年投产，这些项目都可以扩大我们的资产规模。这3个项目的销售收入再加上公司现有的化肥业务，销售收入自然超过50亿元。而这3个项目，我认为是肯定可以成功的。
记者：除了赤天化股份之外，集团的全资和控股子公司中，还有其他一些生产化肥的企业，这些资产以后将怎样处置？有关集团和股份公司的资产重组还有什么动作？
郑才友：集团现在还有三家生产复合肥、磷铵等非尿素产品的化肥企业，但是规模较小，它们的销售收入也仅3亿元多一点。我的计划是，它们能够发展起来，我就促使它们发展起来；发展不起来我就把它们整合掉。
记者：您怎么促使它们发展起来，要不要注入现有的股份公司里？
郑才友：我曾经有这样的想法，凡是做肥料的资产都放到股份公司去。现在，也没有丢掉这样的想法。但是前提是它们要先壮大，这需要时间来做工作。
作为上市公司来讲，我们对投资人是非常负责的。我们1999年第一次融资，到今年第二次融资，时隔整整8年。为什么这么长时间呢？这也是我们的经营理念，要对投资者负责。怎么负责呢？就是要按照“成熟一个，注入一个”的原则来进行。为什么一定要等这个业务成熟以后，风险不大以后，我们才去做这个事情？包括集团现在这些小的化肥企业，为什么现在不能资产注入？就是因为现在它们的盈利状况还不是很稳定，投资风险相对大些。
其实，我们所有投入上市公司的项目，都会先在集团公司进行孵化，孵化成熟以后，才会考虑注入上市公司。我们的做法应该说是非常符合监管部门和投资者的要求的。我们要为投资者谋取一个最好的回报，这也是我们庄严的承诺。尽量降低经营风险，把利润留给投资者。
记者：我看到集团选择化肥、煤化工和纸业作为支柱产业。其中的煤化工和纸业，与现有的支柱产业有什么相关性？
郑才友：公司现在做的化肥，是以化工生产为基础。现在所做的煤化工，同样也是属于化工生产，二者同属化工行业。因此，彼此间关联性很强。所以，我们并没有跨行业。
就纸业而言，我们是跨行业了。能够充分利用当地丰富的竹资源为企业产生效益，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而且，由化工领域进入轻工领域，应该说是由难到易。目前，从我们纸业项目整个进展状况来看，非常让人满意，值得期待。今天我们纸业的老总跟我讲，东南亚一家大的纸浆企业至今仍想跟我们合作。过去我没有答应与他合资。于是他跑到全国各地考察了一番，看了在建的纸业项目和已建成的纸业项目，认为还是赤天化最好，他认为我们的管理最好，正式施工后的进度最快，所以想方设法要进来。这就是我们选择和建设项目所体现出来的效益和竞争优势。至于是否和它合作，要根据具体情况考虑，即使要合作，我们也必须控股，这是我们的底线。我们从来不反对用别人的钱发展壮大我们自己。
记者：除了引进外资，做强新产业还需要更多的钱，您打算怎样利用资本市场？是借现有的股份公司整体上市还是分别上市？
郑才友：我的设想和最终目标是整体上市。但是，目前没有详细的时间表。我想一定要让这几个项目都发展到差不多的时候，再进行操作。集团是股份公司的孵化器，这些项目投产后产生利润了，再考虑注入股份公司。
记者：您说的“差不多”是什么标准？
郑才友：我认为，当化肥、煤化工和纸业这三个产业，在我的总利润中各占三分之一的时候，就算是差不多了。这个取决于公司发展的实际进度。
能源瓶颈正在逐步缓解
记者：您刚才讲到了以减少生活用电来保障生产用电的例子，这一方面说明职工的凝聚力强，一方面也说明能源紧张。现在的能源供应能保障公司的正常发展吗？如果不能，您怎么解决？
郑才友：能源问题确实很紧张；不过后市应该有所好转。首先，就天然气而言，以后“川气”要出川。四川的天然气储备丰富，已经勘探到最大的气田，而且部分气田已经进入开发阶段。
其次是电的问题，今年的这个例子是受到自然灾害限制的结果。平时我们的电力供应是跟得上的，贵州电是富裕的。这次的情况特殊，一旦停产就是上千万的损失，没有办法，只能压缩日常办公用电和生活用电。在最热的10天时间里，包括生活区，没有一个职工使用空调，我们挺过来了，胜利了。一谈到这些事情，我都很激动，我们的职工太理解企业，太支持企业了，这都是赤天化的财富啊。
能源这个问题，受到政策的制约。我相信随着改革的不断深入，能源价格的市场化，这些问题有可能得到解决。
政府为了保障农资价格稳定，准许化肥用气享受优惠价格，这就造成了化肥用气的供应跟不上。如果天然气价格完全接轨，我相信公司的天然气还是够用的。为什么？因为我们是最好的最稳定的客户之一。今年四川断电后，供电局用最快的速度来抢修。供电局局长公开说，赤天化是我们泸洲最好的客户，一定要保障供应。
如果取消化肥用气优惠，我想化肥用气仍是最优、最稳定的客户，能源公司一定会优先考虑。
另外，全国大化肥企业占国内化肥企业的比例达46%之多，还有54%是一些中小氮肥企业。这些企业小、散、乱，大多是60年代至70年代建成的。这些企业的能耗高，技术水平也远不如我们。政府现在正在提倡节能降耗，这对我们这些规模大、技术先进、能耗低的企业有利，也就是说，这个行业下一步会有一个大洗牌。随着这些小企业逐渐退出市场，因为它们退出而富余出来的气、电和运能，自然就会源源不断供应给像我们这样有竞争力的企业。
这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短期来看，可能会让我们的成本提高；但是长期来看，我们也许受益更多。所以，我们不在乎，也不惧怕能源价格的市场化改革。因为我们的技术先进，目前已经接近世界上最先进的水平。如果气源充裕，我们还将加大对生产装置的技术改造。
不排除会并购一些企业
记者：我国的石化行业已经在去年完全放开，连中石化这样的央企也曾担心中东低成本的化肥大举进入中国市场。赤天化有没有这样的担心？
郑才友：我不担心中东的对手。首先，大家只看到中东的原油成本低，每桶油不足10美元。其实它也要权衡，是生产尿素好呢，还是直接卖油好呢。现在国际油价已经很高了，已经大大超过70美元，所以我们是有竞争力的。
其次，尿素产品的运输是个大问题。我给你打个比方，俄罗斯的天然气每立方米0.15元，是中国的五分之一。但是，如果俄罗斯的天然气生产成尿素运到贵州，它的成本和我们就差不多了，这就是豆腐盘成了肉价钱。国际化肥巨头进来，它也有一个成本问题。
第三是品牌认同问题。比如贵州的农民，他们只认“赤”牌尿素，其他的尿素进到贵州，农民心里就要打个问号。为什么呢？农民损失不起，一年的收成就这一次，他们买化肥慎之又慎，担心买到质量差的，这一年就没有收成了。所以，他用惯了“赤” 牌肥料，他就始终用这个，对品牌的忠诚度很高。国际进口的尿素前几年还好，现在已经越来越少，仅存的一些牌子也越来越被边缘化。
这也是我们为什么要扩大化肥产能的原因。因为我们现有的产量跟不上农民的需求，现有的市场份额被其他品牌抢走了一些。所以，我不怕竞争，现在我们“赤”牌尿素比其他品牌一吨要贵30元至50元，还是不能满足目标市场用户的需求，这都是利润啊。
记者：未来几年将是化肥行业重新洗牌的过程，赤天化在这样一个阶段有什么规划？
郑才友：我曾经想过并购的事，但是并购的效果不一定都是很好，关键要看并购的对象。所以我最终还是放弃了很多目标。因为以前的老化工企业，首先设备老化；其次技术落后；第三人员众多，这也是国有企业的通病。如果我去并购这些企业，虽然我当时拿出的钱并不多，但是这三个问题以及其他一些我没有看到的问题，都不好解决掉，长期的运行成本非常高。曾经也有人劝过我，低成本，一、两个亿就把它们拿下来，但我不会单纯为扩张而扩张。当然，如果有很好的产品，很好的市场，潜在优势很突出，我也不排除会并购一些企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