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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主时代,“人民是统治者”的概念妇孺皆知,那么领袖的领导力是否还有必要?
卡恩斯·洛德狡黠一笑,说如今大部分领袖统治人民的方法和以往的君王比起来换汤不换药,马基雅维里五百年前强调的 “目的总是证明手段正确”的权术逻辑仍旧有效——为何选民能够欣然接受这一切?答案在于领导力,领袖不仅应该带领人民去他们想去的地方,更应该带他们去他们应该去的地方。
领导力在今天其实已经不是秘密了,过去马基雅维里甚至韩非都把不少潜规则拿上台,而现在那些在当时看来惊世骇俗的言论已经不再刺激,至少外交场所,人们早已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敌人”奉为圭臬。
全球化的今天属于普通人,但是更属于非凡领导人,领导力的需要不仅日渐迫切,而且也面临前所未有的变局。卡恩斯·洛德认同领导力大师伯恩斯的观点,在他的新作《新君主论》中,他认定如今美国政府公信力的下降其实来自领袖领导力的危机,而克林顿时期的政治秀更把白宫威信降低至谷底。洛德试图以美国内政为例,对诸如总统领导力的实质究竟是什么?美国行政部门的地位居高不下,却与其他政治领导的形态迥然不同,这又该如何解释?在当代民主的框架中,领导力如何获取正当性并顺应时势?最显著的弱点何在?补救又该从何做起?……等一系列问题细细作了疏理。
洛德瞄准这样的高标准,探索这样的大题目,当然有他足够的底气。洛德不仅在政坛如鱼得水,在学界也游刃有余。他曾师从政治哲学大师施特劳斯,精研国际事务、战略研究、国家安全机构及其管理,已有《总统及国家安全管理》等作传世。他曾任里根政府国家安全委员会国际交流和信息政策主任,布什政府国家安全事务副主席助理,先后任教于美国国防大学、耶鲁大学、弗吉尼亚大学、弗莱彻法律和外交学院,担任过国家公共政策学院国际研究部主任。
追溯起来,现代组织学的先驱当推韦伯,是他提倡把政治作为一种职业,也革命性地把统治类型分为法理型统治、传统统治、个人魅力统治,这个经典分类直到今天也仍旧有其意义,而领导力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也就是在法理型与个人魅力型的结合。卡恩斯·洛德因此提出,领导力的意义首先在于代表国家感召力与权威,其次在于高效率的决策机制,也在于危机处理的能力,最后一点则在于能够丰富政治内涵。
领导力既然如此重要,那么,领导力是否可以习得?当今同样研究政治领导力的斯坦福大学教授、前美国卫生教育和福利部部长约翰·加德纳给出了肯定答案,他推断占人口总数的1%的领导者并非天生,领导属于创造未来的人,但领导力却可以后天培养。卡恩斯·洛德则把领导力和治国术联系一起,在他的书中,大到了解政治环境,理解治国目标,小到动用特权,利用媒体,各种工具手段都充满奥妙与弹性。以里根总统为例,对内,里根在政治班底无人响应的情况下推出减税与严苛的反通货膨胀政策,对苏联则展开双轨制,一边重整军备,一边重新展开谈判。尽管这些措施在当时都饱受批评,但是最终他的政绩却被历史认可。在洛德看来,这一切应归功于里根娴于利用总统的表达方式的才能。
无论从内容还是形式,《新君主论》都在效仿《君主论》,足见卡恩斯·洛德以先贤为坐标的雄心。他以对现代政治的深邃洞察力,把现代领导人面临的挑战与突破向世人挑明。照他的判断,领导力不仅仅是疏通关系,左右逢源,更关键地在于能够为政治带来转变,也就是够具有改变历史的气度。或许正是基于这样的判断,他对目前美国政治日渐沦为政治秀场,政权逐步丧失尊严的现状极为不满。
在强大的领导力之外,卡恩斯·洛德认为,具备治理美国资格的优秀政治领导人还应该具有的基本特质是民主信仰,领导力应该为捍卫民主而生——理解这点,也就能够明白领导力在变革时代所代表的历史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