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愣告诉诸侯们“狼来了”,结果把江山玩丢了;商纣王为博妲己一笑,肉池酒林摘星楼,炮烙剖腹产,也把江山玩丢了;唐玄宗为博杨贵妃一笑,“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虽然江山没丢,却把皇位玩丢了,自己由皇帝变成了太上皇,大唐朝也从盛唐走下坡进入了晚唐。
太偏爱一个东西的时候就容易出事,类似的还有宋徽宗玩花石纲,后来被金国掳去坐井观天,妻女为奴,惨不忍闻。所以,古人说,玩物丧志。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满仓吃进中石油。中石油很套住了一些人,网上也出现了“祥林嫂”版的中石油、“李煜”版的中石油,既是宣泄愤怒,也是苦中作乐。
好几个石油公司的朋友被套中石油,也有被套中海油服的,或许是因为他们对企业太熟悉了,太有信心了?或许是因为中国远洋、中国神华的走势太强了,引起了对中石油、中海油服的热衷。
根本上说可能是“太熟悉了”,或者由于熟悉而掺杂了太多的感情色彩,而因为太多的感情色彩也就失去了客观的判断,造成了视野上的盲点与心灵上的误区。我们的企业没问题,于是就敢于去跟着炒,谁知道这次和中国远洋、中国神华不一样,爆了个冷门!
中石油作为企业,毫无疑问是个好企业,占据垄断行业,恰逢油价上涨,可以说是万事俱备,连东风都不欠了,可偏就走出了一路下跌的模样。套牢者之所以怨气冲天,大概是中石油与一般概念股不同,如果单纯玩概念一路上涨,套住只能怨自己,谁让自己当黄盖,非往周瑜那儿凑,这不是愿打愿挨的事儿么?可中石油在众多研究报告的一路看高中下跌,再加上对“中”字头的预期,一旦套住就像看见六月雪,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巴菲特在十几块港币上大量减持中石油,结果香港一路上涨,本来就已经敲响了警钟,但中石油还是开在了48.6元的高价位上。巴菲特可是赚了十几倍,可还有人嘲笑老巴。想想看,如果48块的中石油也涨十几倍,那一股中石油就顶上几股茅台了——酒能跟油一个价么?何况还是中国最好的酒。
想起了炒蛐蛐儿。好蛐蛐儿一度炒到几十万元,那还是十年前,那时候的钱还是钱呢。很正常,因为蛐蛐儿是一种赌具,人们幻想这头蛐蛐儿能为人赚更多的钱;
三十年代的上海曾经有过一次豪赌,斗蛐蛐儿,两边下的赌注都是房契,一幢西湖边的别墅,一幢上海外滩的小楼,您说,就这蛐蛐儿得值多少钱?换算到现在,几千万人民币不多吧?
股市里也一样,比如说,当初避孕药的发明,后来伟哥的发明都在美国股市引起了不小的波澜,因为企业本来就小,避孕药、伟哥这些爆炸性的新产品谁都不知道有多大的市场容量,那炒起来自然是风生水起,火上浇油。但如果涉及耕牛公司的话,就不能瞎炒了,因为耕牛公司透明度高,判断价格有据可依。比如,疯炒中石油,人们可以看看香港的H股多少钱——喔,才十几块,那内地的48块有道理么?看看埃克森美孚多少钱?总之有据可查,说句玩笑话,就是把敦煌种业当成敦煌莫高窟的考古概念来炒也比炒中石油好得多,好比说您可以弄点土染上颜色愣说是长生不老药,但您不能把阳春面、灌汤包说成是长生不老药,因为大家伙儿太熟悉了,天天吃能不认得么?您既然想玩儿虚的,就不能拿太实的东西说事儿。
换句话说,蛐蛐儿可以炒,耕牛不能炒。耕牛有耕牛的行市,各国都有耕牛,有比价效应,最不济人家还能拿驴、马、骡子和耕牛比比呢。
中石油给我们的启示就是,资本市场走向全球化了,我们就要和别的地方的商品比比看。我们设想一下,将来也许法国葡萄酒企业也在中国上市了,叫波尔多A,我们就要想想,与波尔多A比,张裕A值多少钱?葡萄酒市场会是怎样的狼烟四起?
那个时候受冲击较小的有谁呢?就是那些独一无二的东西:比如茅台、五粮液之类的白酒,云南白药、片仔癀、马应龙之类的专门中药,中集集团、振华港机之类的世界第一的企业,这都能撑得住吧。
美食家会把咸水鸭和全聚德烤鸭比,上海阳春面与成都担担面比,东西虽然不大一样,但内在的比价效应肯定是存在的。对于投资者来说,双汇要和雨润比,七匹狼要和李宁比,伊利要和蒙牛比,将来投资更要货比三家了。
说来说去,炒毕竟不是办法,还是要问问企业究竟值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