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设服务型政府、促进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这两个与民生相关、并影响下一步改革方向的话题,正在被越来越多的人们所关注。尤其是公共服务,直接影响老百姓生活,人们谈论更多。不过,在众多议论中,有两种声音值得一议:一种是对基本公共服务的超配要求,还有一种是对公共服务供求关系的认识失当。
比如,在义务教育方面,有人提出,既然要优先发展教育,那么我们的义务教育是否能向前延伸至13年,国家把学前教育也包了。又比如,在医保和医患关系方面,有人认为应大幅提高医保金额,让老百姓看得起病;有人提出要提高医生待遇,免除其后顾之忧,以缓解医患矛盾,等等。
总之,政府要尽可能多地增加财政投入,尽可能多地为公共服务“买单”。尽管在今年的总理报告中,国家对教育、医疗、社会保障等已经有了更多承诺,相关财力投入的增长率已经超过以往,但人们似乎还需要更多,还有许多矛盾有待解决、有不少缺口需要填补。
怎么办呢?怎么来看待中国社会由生存型向发展型转变时期,出现的这种公共服务需求快速增长的新矛盾呢?
是采取“高收入、高税收、高福利”加计划经济时代平均化的公共服务提供方式?还是量力而行,提供与经济发展水平相适应的基本公共服务,并在供给方式上引入市场机制,以获得用一分政府投入带动十分社会供给的杠杆效益,从而使公共服务能促进经济增长,而不是削弱经济增长。
如果我们在基本公共服务方面超配,那么尽管一时看起来很美,但其后果是很危险的。一则公共服务有其刚性,上去了就下不来了。中国有13亿人,上去一点,财政上的数目字就会很惊人,造成沉重负担;二则算上每年的增长率,将会对今后的财政造成越来越大的压力,最终背上包袱,影响国家的整体竞争力和经济的持续增长。
如果我们对公共服务的供求关系理解走偏、操作失当,那么不仅不能缓解当前的矛盾,反而会增加新的麻烦。比如,目前我们在教育上的投入是有不足,这是个问题,但更大问题是教育投入不均衡,特别是对次发达地区的投入与发达地区相差很大。还有医患矛盾,一方面是包括人材在内的各种资源向大医院超配,造成老百姓大病小病都往大医院跑,医生疲于奔命;另一方面城市社区医院、乡村医疗机构又不能发挥基本作用,造成资源浪费。
总而言之,目前是体制问题、结构问题比总量问题更严重。不解决这两大问题,再多的投入也可能是白费,再好的设想也难以济事。而解决这两大问题的关键,是对不合理的供给结构与需求结构,首先从体制上进行改造,然后从方式上加以调整。
就政府而言,在转型为服务型政府的过程中,对基本公共服务要以均等化的目标加以管理,让全体老百姓公平地享有基本公共服务;同时要以市场化的方式,引进服务供应竞争,保障有效供给,让老百姓得到价值相当的服务,进而促使公共服务的供给更有效率。而不是相反,用计划经济时代的粗糙方式,提供不受欢迎的公共服务。
说到基本公共服务,我们的思考需要有一个基准点,这就是中国国情。什么是中国国情呢?就经济而言,一是经济基本面情况,二是经济运行方式。基本面情况大家都熟悉,不必赘言。经济运行方式却有必要特别强调一下。改革开放30年,中国取得的一大成就,就是走上了市场经济轨道。用市场化方式解决供求问题,是行之有效的手段,基本公共服务也不例外。
我们在考虑公共服务投入时,如果能巧用市场杠杆,那么不仅会直接造福于老百姓,改变老百姓的消费预期,为扩大消费注入强劲动力,而且还能拓宽社会服务市场,创造服务岗位,提升第三产业的贡献率,进而增加政府财政收入,使之能有更多的钱用于公共服务,促进经济良性循环。如果能达到这样的效果,那才是完善基本公共服务最理想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