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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之神似乎格外垂青王佳芬。
从1992年2月19日出任上海牛奶公司(光明乳业的前身)总经理到2007年1月28日功成身退,卸任光明乳业总经理,差不多15年时间,王佳芬让上海牛奶公司这家国有企业脱胎换骨,不仅成为后来的全国性品牌公司,而且还成为行业引领者和排头兵,“光明”也因此得以进入万千人家,成为一个家喻户晓的知名商标。这样的成绩,对任何一个职业经理人而言,都是非常圆满的结局。王佳芬以她的努力、坚持、付出、超越,实现了个人理想和抱负,在塑造了一个优秀公司的同时,也在成就了自我价值。
在王佳芬的回忆录《新鲜:我和光明15年》里,这份“幸运”被她以感恩的心情而道出。“我很幸运!我来时正赶上邓小平南巡时说‘这是上海最后的机会’的关键时刻,大势推着我们涌进社会转型的大潮流,改革开放让我们融入了经济全球化……”“我很幸运!中国经济激荡的三十年,不仅改变和震撼着世界,也给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太多太好的机会……”“我很幸运!时代的改革洪流激活光大了光明品牌,时势的发展大潮流造就了全国的光明乳业……”
三个“我很幸运”的背后,是那种由内而外流露出的自信和肯定,是历经风雨终见彩虹的感慨。
光明乳业的发展史,是一个有着浓烈时代特征的商业故事,因此故事的主人公注定也将身负深刻的历史印记。王佳芬的职业旅程充满了激情、对抗和曲折,尤其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大历史背景和其国营企业管理者的身份,使让她的商业命运曾被迫蒙上了一层耐人寻味的“宿命”。她在15年里表现出的不仅有企业经理人的创新技艺和管理经验,而且还有企业家的决策能力和战略眼光。但是很多时候,她不能像民营企业老总那样在经营上自由驰骋,而必须谨慎细微、如履薄冰。
王佳芬出生于一个普通工人家庭,父母勤劳、朴实、正直、善良。在从1968年到上海郊区农场下乡到1990年回到上海的这22年中, 她的成长经历,跟她的同龄人一样都伴着那个年代知识青年的疯狂、迷惘、痛苦、挣扎和思考。她很有可能像大多数人一样,习惯成自然,默默接受命运的安排,就这样过一辈子。但王佳芬显然是一个勇敢的、坚强的和智慧的女人,就在“大家都想回上海”的时候,她却选择了留下来,尽管她说留下来是因为担心“农场的地没人种”、“农场总要有人留下”,不管其真实意图如何,不得不承认,王佳芬当年的“留守”是一种魄力和胆识的表现。况且,王佳芬在留下来后并不甘心碌碌无为,她希望在什么岗位都能做得最好,于是后来大家看到,她从一个普通的员工,到班长、排长、连长、党委副书记,最终成了农场的一把手。这段“农场履历”至少为王佳芬后来顺利接手上海牛奶公司作了铺垫。这里,有两点必须提出来:王佳芬有着长期基层工作经历,对人际关系、政策趋势的把握上自然富有经验和得心应手;农场是源头,牛奶是生产,王佳芬在“命运”的巧妙安排下对乳业的上中游有着精到的认识和理解。
所以,对王佳芬在自传中时常出现的感激、感谢的论调不用太过怀疑,这并不是假惺惺的故作姿态。在王佳芬的成功基因里,除了她本人的积极进取、敢作敢为之外,很多时候,是机会抓住了早有准备的她,而非相反。我们不妨对王佳芬及其管理的光明乳业作如下“假设性”的猜想:如果当年王佳芬没有留守农场,她是否有机会出任上海牛奶厂总经理,一干就是15年?如果上海牛奶厂不是一家垄断性的国有企业,而是一家半路杀出来的民营企业,像牛根生的蒙牛乳业那样,光明是否同样还有机会?如果上海人并没有“再穷也要喝牛奶”的习惯,光明牛奶是否一开始就有良好的市场环境,以至于其发展总体一帆风顺?如果政府背景在某个时候不适当地干预了光明的改制和转型,光明是否还能走到今天,达到现在这样的高度?我们看到,上述种种“假设”都不是王佳芬能主导和左右的,但在光明乳业的实际成长过程中,所有这些都按照王佳芬理想的路径在往前走,这不得不让人羡慕王佳芬的机缘。在这一点上,王佳芬与其将她的15年企业家生涯归结为“新鲜”,倒不如定调为“感恩”,王佳芬真正要做的其实还是感恩,感恩上天为她创造了成为一位出色女企业家所必备的多种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