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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一批刚刚从中央美院毕业的学生组织了一个无主题、无策展人、无赞助的“三无展览”,因为是12个人所以展览就叫“N12”,仇晓飞就是其中一员。到2007年,仇晓飞参加了“N12”的全部前四次展览,而今年他则选择了退出。就此,本报记者采访到了他本人。
上海证券报:你最初的作品是以架上为主吧?
仇晓飞:其实第一次参加“二厂时代”展览的时候,我做的是装置,是这次展览上那个蓝色房间的缩小版。做完那个展览后,我要进行毕业创作,油画系的学生是不允许以非油画材质作为毕业创作的,因此我画了《剩下的果实》和《看图识字》等各种尺寸的油画,这样选择是被动也是主动的。大学毕业后,没有钱租工作室,花几百块钱租一个小平房画画。当时同学里面,画画的都很穷,生活没有保障,心情总是不好。有一次偶然我回家翻相册,发现在看我小时候那些个相册时,心情会好很多,所以开始在画框上临摹相册。相册多大,我就做了多大的。画的过程也是我回忆的过程,让我有时间特别缓慢地回头读自己的生活,不知不觉天快黑了。这样子一两天画一个,过得很充实,帮我躲避了很多焦躁和无聊的时间。2002年到2003年,我画了整整一年多。
上海证券报:第一次卖掉的作品是这些小画吗?
仇晓飞:是的。第一次买我作品的是庄辉和刘晓东。那是2003年N12展览上,我的小相册作品摆了一条十几米的展线,他们看到特别喜欢。之后凯伦和钟阿城也买了一些,这批作品当时就卖掉一半,几千块钱一张。这一系列做完后,我开始画有点发黄的日记本、小的玩具模型,再到装置《快七点了》中慢慢加入灯光、环境因素,但我坚持手绘。我将它看作一个平面上的物象逐渐立起来的过程,说是装置,更是一幅画。
上海证券报:“N12”第一次展览之后就开始和画廊合作,是吗?跟几个画廊合作过?
仇晓飞:2003年快要参加“N12”的第一次展览的时候,我就开始和环碧堂以签约的方式合作,先以一个价格买断,规定一个最低的销售价格之后画廊再去销售。现在我实际是跟皮埃尔?胡伯的画廊合作。2006年我刚做完“黑龙江盒”的展览,那是我三年作品的大集合,几百件作品能借到的都借了回来参展。皮埃尔来看过之后我们互相就有了合作意向。之后他在FIAC博览会上就带去了我的一些“黑龙江盒”的小作品,结果很不错。2006年的时候,环碧堂曾希望能和我继续合作,但我觉得环碧堂是一个传统性质的画廊,它的运作方式跟我的想法有点出入。2007年皮力的空间转型做画廊之后,参加上海当代艺博会的时候出面带去我的作品。而国外的销售,还是皮埃尔的画廊在做。
上海证券报:2008年在Boers-Li画廊的个展,前后准备了多长时间?
仇晓飞:差不多是一年之前就开始做了。本来我做了一百个煤气瓶,花了大半年时间。同时也在做积木。快临近展览,荷兰的“世界新秩序”展览特别想要煤气瓶参展,所以先借给了他们。之后大部分作品是在展厅里面完成的,工作了有一个多月。
上海证券报:这次展览中,我们看到最明显的是你的装置作品体量普遍增大,有批评说,这样难以驾驭的大型作品抹杀了你以往的情调和个人色彩,你怎么认为?
仇晓飞:我的理解是,文革是以宏大叙述为核心做艺术,而之后的当代艺术仍然追求以宏大叙述反宏大叙述。同样还是革命,只不过对象不同。如今的当代艺术是不是可以重新深入到人的感觉和内心里去呢?我给这个个展命名为“碎落散乱”,就是和完整宏大相对抗的。
上海证券报:“N12”第5回展,你和胡晓媛都没有参加,为什么?
仇晓飞:到第二年、第三年,大家分别有了代理画廊,卖画不成问题,也有人愿意赞助“N12”的展览,那么它逐渐成为一个没有问题的展览了。“N12”本来就没有风格特征,如果态度也没有明确性的化,它就失去了出发时的锋芒和挑战性。
上海证券报:那么“N12”能否作为品牌存在下去?比如不断地更新换代?
仇晓飞:只能随意。N12是美院这一体系里面偏边缘化的一群人的松散组合,这种结合能造成如此的震撼和影响,就已经是它存在的最大意义。如今大家的想法很难特别一致,比如N12做到现在这个阶段,下一步方向在哪儿?应该变换人员还是不变换?应该每年都做还是隔几年去做?我们是特别好的朋友,忽然谈到很严肃的事情时候,意见不统一反而会互相伤害,我退出也有这方面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