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旺
笔者在本栏多次分析过,在中国的物价上升因子里,有太多的美元因素。宏观调控,在针对国内因素的同时,要防范国际美元对我国物价政策的侵蚀。为了控制物价上升,从上年年底开始,我国实际上对日用消费品和能源价格实行了行政管制,因而虽然CPI虽然大幅上升,但仍然被控制在两位数里。但是这种针对国内“结构性”原因开出的物价控制的药方能否长期坚持,还得时间检测。
从理论上讲,在既定的需求总量下,商品供给是由企业生产成本和社会必要劳动时间比较决定。如果企业生产成本低于社会必要劳动时间,生产者就会有积极性生产以获取更高的收益,否则,生产者没有积极性,供给就会萎缩。有人判断当前的物价趋势是结构性的,主要是由于食品能源价格上升影响,表面看似乎有道理。食品价格上升结构中,是猪肉价格上升过快起了主要作用,而猪肉价格上升过快却是由于养猪利润太低,即养猪的农民没有办法获得比打工更高的收益。养猪的饲料成本占其总成本的80%左右,饲料成本中玉米又占主要地位,玉米的价格却由于美国玉米减少出口而上扬。近年来,美国号称要在高油价下减少对石油能源的依赖,宣布要扩展生物能源的比重,因此出口玉米在2007年减少20%左右。石油价格在供求基本平衡下,是由于美元的供求决定的,即国际石油价格在总体上是供求平衡的,之所以出现持续上涨的局面,主要是美国实施了美元倾销政策形成的美元供大于求的结果。
由这样的宏观观察角度去分析,我们碗里的肉便与国际石油价格联系起来了,同时也与美国的产业政策相联系。由此,我们看到了一个紧密相联系的国际间剩余价值转移的几个路线图:
一是因美元倾销而出现的通过消费资料价格上升实现的剩余价值转移:美元倾销—美元贬值—石油涨价—玉米涨价—猪肉涨价—物价上升—提高利率—美元套利。二是因美元倾销出现的通过生产资料价格上升实现的剩余价值转移:美元倾销—美元贬值—原料涨价—出口增长—外汇增长—本币升值—美元套利。其中原料涨价是通过生产体系的价格形式完成了剩余价值的国际转移,同时通过本币升值进行国际套利。
这个路线图明确无误地告诉我们,物价稳定的关键在国内供给的增长,特别是食品和能源供给的增长。
提高农民的生产积极性,应当采取标本兼治的举措。首先,中国的粮食安全立足于国内,立足于工业反哺农业政策的有效实施。从生产成本的下降上,财政要为农民买单。种子、化肥、农药、水利等,国家要及时为农民买单,而且应立法解决农民的后顾之忧。当农业生产者有利可图时,才能保证国内农业产品供给的增长。其次,从长远看,现有的农村家庭承包制度需要深化改革,才能与现代规模农业协调,农业生产力的提高才有可持续的农业制度保障。以家庭为单位分散的农业组织,无法承接现代农业科技和现代化的规模生产。第三,农业生产制度的深化改革,需要与农村社会保障制度改革结合进行。只有将土地从农民的“保险”概念转变为现代农业生产力提高的基础时,规模农业才有可能出现。实现规模农业的社会基础是农民的社会保障、医疗保障和上学就业保障出现整体解决之时。
再看能源价格问题对物价的冲击。解决能源问题要有新的战略思维。首先是立足于国内,从中国太阳能、水力能、风能上进行技术攻关,提高新能源的转化率,从而扭转能源的命脉为美元掌控的被动局面。其次,通过新能源法的严格实施,引导企业和居民采用新能源。第三,通过技术创新降低单位能耗,减少对石油和煤炭的依存度。当然,这些都是战略层级的措施,从2008年能源价格控制对资本价格的影响看,确实是很明显的。
如果说,因为粮食供应造成的物价问题迫使采取的货币紧缩政策导致沪深股市下跌1000点左右,那么,美国次贷危机造成的损失或者心理压力和资金撤离造成沪深股市又下跌1000点,而股改下半场出现的资本价格定价混乱又导致了行情再下跌1000点。当前能源对物价冲击造成的问题已很严重,即国际石油价格上升导致了国内炼油行业价格倒挂,石油石化巨头的业绩因物价控制的政策性原因大面积下滑,从而拖累系列的利多资本市场政策的功效。
据最近公布的消息,中石化公司今年首季净利润大幅下降超65%,如果刨除74亿元的国家财政补贴,一季度实际已亏损约7亿元。如果国内物价趋势不看好,则今年中国石化的业绩就很难乐观。我们知道,中石油、中石化等能源龙头企业的股价直接影响其它能源公司的业绩表现,而能源行业在上证指数中的比重过大,政策性控制产品因价格原因影响能源行业业绩,确实会严重影响上证指数的真正表现。
由于美元倾销趋势在今年冬天之前不会改变,石油价格上升而国内成品油价格控制政策不放松,市场价格与政策博弈的结果是今年前三个季度能源股的业绩会受到抑制,从而抑制住整体行情的向上幅度。当然这种对行情的不利影响有可能在国家对石油等能源企业的逐月逐季的政策性补助中得以一定程度的化解,特别是银行业业绩保持强劲增长的时候。据报道,股份制银行一季度获得同比一倍多的净利增长,这是在从紧的货币政策下取得的。如果二季度起从紧的货币政策内涵有所调整,即使业绩没有100%的季度增长率,银行股也有可能成为行情发展的稳定器,特别是到了秋季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