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6日、17日,本报记者一直在什邡重灾区采访。
什邡和汶川同属龙门山脉,是这次汶川地震的重灾区。根据什邡市抗震救灾指挥部发布的数据,截至5月17日中午12时,什邡市确认死亡人数3504人,受伤31978人,失踪2602人。而这些数据很可能进一步上升。什邡市人口为43万,也就是说,什邡至少已有近10%的人口在这次地震中伤亡、失踪。
蓥华镇和红白镇都是什邡的工业重镇,受灾十分严重。蓥峰实业是中国知名的化肥企业。据该厂工人透露,地震之后这里曾发生硫磺燃烧,是由该厂区三车间的硫磺沉降槽起火引起,大火持续烧了1天多。所幸的是,大火被及时扑灭。
在这场地震中,蓥峰实业至少有上百名职工被埋。目前已有50多具尸体被发掘,但失踪人数也有数十人。地震给蓥峰实业造成的经济损失,据该企业估计在5亿元以上。
蓥峰实业的废墟是不断创造生存奇迹的地方,按照灾难生存常识,在地震中被掩埋超过72小时后,人类生存机会极小。但在该企业的废墟里,不断有生存人员被救出,72小时、100小时、107小时,在场的中外记者和当地民众,不断为生存奇迹和坚持不懈的河南消防官兵鼓掌。
因为身处震中,蓥华镇和红白镇几乎已被夷为平地,极少有建筑物残存下来。但幸运的是,由于当地农民住的多为单层房屋,多数农民可逃生出来;哪怕被掩埋,自救和救人也相对容易。因此,在蓥华镇和红白镇的农村,伤亡比学校、厂矿相对要轻。
人员伤亡最为惨重的是红白镇中心学校,该校分为初中部和小学部。地震至少已造成红白初中50多人死亡,红白小学的死亡人数则达到100多人。两所学校的死亡数据可能进一步上升。该校老师们的英勇表现感动了无数家长。校长孟明福的家就在学校后,但他一直坚持抢救学生,他的爱人和3岁的孙女被地震掩埋;分管小学部的副校长钟思平一直在学校指挥着抢救工作,回家后才发现,他的爱人和岳母已遇难。
“张辉兵老师本有机会逃生,但为了让更多学生获救,他撑住教室门,帮助10多个学生逃生后,他最终遇难;26岁的女老师汤鸿,用自己的身躯护卫着两名学生,两名学生生还,而她自己则遇难了。”谈及这些老师的事迹时,钟思平泣不成声。
16日下午,记者在采访时发现,大约每过15-20分钟,就有一架直升机经过蓥华镇。据正在抢救的官兵介绍,什邡还有一些乡镇和矿山的道路无法通车,可能还有上万人被困。
记者夜宿什邡地震废墟时发现,5月16日晚、17日凌晨,什邡仍余震不断,记者能明显感到的就有3次。17日晚的一场暴雨,更给灾区的救援工作带来了很大困难。这场暴雨引发泥石流,一支进入红白镇龙爆坪村的空降兵部队被困,其中包括官兵和记者共27人,还有被搜救的48名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