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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秦媛娜
升值一路加速，转眼已过三年。随着经济环境的变化，市场对于人民币汇率的预期也产生了微妙调整，未来人民币能否继续一路高举高打，似乎也有了一定变数。
市场分析人士认为，短期内人民币汇率仍将以升值为主基调，但最早在今年末也许就会有贬值预期。换句话说，人民币汇率在试探的过程中正距离一个合理、均衡的值越来越近，此后可能就会迎来真正意义上的富有弹性的双边波动。而何谓均衡、如何试探、何时到位，成为汇改三年之后面临的新疑问。
“谁也说不清楚它在哪里”
三年之前，鼓吹人民币汇率应该大幅升值的人士都认为人民币被严重低估，且主流观点认为被低估的幅度约为20%。三年之后，已经逼近6.8的美元兑人民币汇率事实上已经证明，人民币比汇改之前升值超过了20%，但此时低估说却鲜见再被提及。
而且值得注意的是，经历了不断加速升值之后，人民币汇率在今年4月份突然出现了一个平盘调整的阶段。当时离岸不可交割市场上，1年期远期人民币汇率的报价显示市场对于升值幅度的预测从最高时的10%以上骤然缩窄至5%附近。
“透过人民币远期和NDF 市场，可以明显看出市场的升值预期已经开始明显放缓，” 招商银行资金交易部分析师刘东亮指出，从报价来看，人民币5年远期的价格已经较3、4年远期出现贬值，“这表明市场对人民币汇率未来的走势预期已经出现阶段性的顶点，或许人民币已经开始接近其均衡汇率。”
但是事实上，“谁也说不清楚汇率的均衡值在哪里，”兴业银行首席经济学家鲁政委说。以往有专家指出，美元人民币汇率的均衡水平可能在1：6，也有人说是1：5，可简单的数字实际上无法揭示均衡值的真正含义。
“从理论上来说，是可以通过国际收支平衡等指标，来判断汇率是否反映了真实的货币价值。”刘东亮指出，但具体的均衡值并不好判断，而且均衡值也是一个动态的数据，并非静止不动。
将是一个不断试错的过程
在中金公司首席经济学家哈继铭看来，某种程度上可以通过贸易数据来描述汇率找到均衡值时所应该满足的条件。
按照最新的数据，今年6月份我国的外贸顺差为213.5亿美元，同比下降20.6%，其中出口增长已经降至20%临界点以下，中信银行资金资本市场部分析师杨胜锟认为，数据证明汇率升值的效果已经在体现。
但是，外贸仍是拉动中国经济增长的主要力量。“现在中国外贸顺差占GDP的比重大概为5%，合理的水平应该是3%左右。”哈继铭认为，在这一前提达到的时候，差不多也是人民币汇率到达均衡汇率之时。
而这个寻找均衡值的过程，将会是一个不断试错的摸索。如何试探，“市场的力量是一个重要因素，”鲁政委说，但是如果人民币汇率的波动幅度不放宽，就会影响市场因素的发挥。
鲁政委认为，应该尽快再扩大人民币汇率每日波幅，增强汇率弹性。波兰、智利和以色列等国家就曾经通过逐步扩大汇率波幅的策略成功地由固定汇率转向浮动汇率，这可以作为我们的借鉴。
接近倒计时
除了外贸，美元走势的“风吹草动”也将在人民币寻找均衡汇率的过程中扮演重要角色。哈继铭认为，美元走势最快会在明年上半年出现反转，届时人民币就会出现贬值的可能。但是在这之前，人民币的升值趋势并不会结束，只是表现为下半年升值速度有所放缓。他预计，今年全年人民币将升值10%。
这与刘东亮给出的预测相差不多，他预计人民币汇率在年底时会到达6.6附近，对应全年升幅10.7%左右。按照他们给出的数据，今年下半年人民币升值的空间将相对有限，因为目前人民币已经上涨了7%。
相比之下，鲁政委认为均衡值会来临得更早，“最早今年末就会有强烈的贬值预期。”因为按照汇率应当反映经济基本面的理论，中国经济目前下行风险的增大也在客观放缓市场的升值预期。他还提醒，如果中国的经济增速回落到10%以下，那么今年年末就可能面临资本大规模外流的风险，“这一概率会达到60%”。
还有一个值得警惕的问题是，在寻找均衡值的过程中，“不排除会有超调的可能，”刘东亮建议，“现在可以停下来看一看，评估升值对出口部门、对就业的影响，”然后再边走边看，继续去寻找均衡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