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荒”、“煤荒”如同一对孪生兄弟,近年频频发难,以致发改委两度上调电价,并对电煤实行临时价格干预。有消息称,7月底秦皇岛5500大卡动力煤平仓价每吨下跌了40元至50元,8月初最低成交价已接近每吨860元的限价水平,并据此认为,煤价下跌为发改委限价政策所致。
事实上,上述观点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实,即动力煤平仓价为国内现货市场报价,并非发改委限价的重点合同电煤和非重点合同电煤价格,而电煤又以动力煤平仓价作为计价标准。因此,市场上就存在了两种动力煤平仓价:发改委限价范围内的与由市场供求决定的。而正因为电煤最高限价低于市场交易的现价,在巨大的市场利益面前,煤炭生产企业供应电煤的意愿明显不足,以致煤电供需矛盾进一步加剧。
如果要探究“煤荒”背后隐含的利益博弈,则必须从发改委推出限价令的初衷谈起。发改委上调电价而压低电煤价格的举措,无疑是为缓解火力发电企业的成本压力,提高其生产积极性,避免陷入煤、电价格轮番上涨的困境。电力企业的成本压力主要体现在电煤价格的大幅攀升、电厂脱硫成本增加两个方面。数据显示,2007年以来全国发电用煤累计每吨上涨80多元,发电企业普遍出现亏损;近两年共有2亿多千瓦燃煤机组加装烟气脱硫设施,相当于上网电价每千瓦时提高1.5分钱。发改委从保证电力供应的大局出发,以牺牲煤企利益出台的限价令,自然成了“煤荒”的催化剂。
成本分析表明,近年来煤炭生产成本呈逐年上升趋势。其中既有劳动力成本上升,安监成本、环境保护投入相应增加等刚性因素,还有诸如征收资源税这类新增的成本。此外,市场因素也不容忽视。煤炭作为石油最重要的替代能源,价格自然与原油期货价格保持了高度相关性。原油期货价格近期虽有大幅回落,但仍然保持在每桶110美元以上的高位,无疑对煤价形成强有力的支撑。加之我国能源消费以煤炭为主,煤炭产地主要集中在山西及周边省份,受运力限制,大同优混煤每吨680元的坑口价,到秦皇岛的动力煤平仓价便高达每吨900元。
不难看出,在煤价未有效回落至限价令区间之前,电煤价格的双轨制就还会存在,利益博弈导致的“煤荒”也会持续下去。特别是在夏、冬两季的用电高峰,对电煤供给的压力不可小觑。冬季进入枯水期后,旺盛的需求必须由火电填补,冬储煤显得尤为重要。在市场需求难以逆转的现实面前,煤价下行空间并不多,电煤供需矛盾依然十分突出。
因此,限价令并不能有效根治“煤荒”,长远来看,必须从理顺价格机制上下工夫,真实反映电力生产的成本,并合理引导高耗能产业的有序发展。此外,大力发展风能、太阳能、核能等新兴能源,改善我国能源生产结构,也是必不可少的手段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