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金融危机的骨牌效应正在蔓延。
现在,不仅有倒闭的银行、关门的金融机构,甚至连冰岛这样的国家,也已出现“国家破产”的风险。可见这场风暴的杀伤力之大,早已超出人们的预料。难怪世界各大经济体的政府首脑,要拿出前所未有的强力措施进行干预。也就是说,国际社会已经开始动用政治手段进行危机控管了。
然而,仔细观察这场危机的演进过程,可以发现,与1997年的亚洲金融危机不同,这次发生在欧美金融中心的金融风暴,对欧美国家经济与金融的重创,要远远大于其他地区。特别像中国这样一个金融市场开发度不高的国家,尽管也受到直接或间接的冲击,但受害程度显然要小于欧美国家。
是发达经济体的市场不成熟吗?还是另有更深层次的原因?由此引出的思考是,经济的全球化与金融的安全边界问题,金融异化与国际投机资本控管问题,全球分工与利益分配严重背离问题,等等。循着这样的思路,来观察中国经济面临的外部环境,正在发生三大值得注意的重要变化。
首先是国际金融格局的变化。旧的国际金融格局与金融秩序正在瓦解,由不同发展水平的国家与经济体共同参与的新格局、新秩序,正在这场危机的嘈杂喧嚷声中,通过复杂的国际政治与经济手段,在逐渐酝酿、形成。这是我们需要拨开每天让投资人惊恐万状的行情迷雾,应当清醒认识的态势。
国际金融格局的变化,对中国意味着什么?
一是话语权的调整。近日,已有多个欧美国家首脑或政要呼吁中国介入对这场大危机的处置。中国的介入,不是去给别人“买单”,我们既没有必要,也没有那么大的本钱这么做,而是中国也有自己的利益在里面。二是定价权的调整。中国的外汇储备约2万亿美元,需要有自己的声音,需要在国际合作中维护自己的利益。三是国际金融市场及其规则的调整。中国作为世界第四大经济体,有必要在国际金融格局与秩序的重建过程中,发挥与我们地位相称的作用。
其次是国际贸易格局的变化。既有的国际贸易格局是与旧的国际金融格局一体共生的利益分配体系。随着华尔街金融危机的爆发,旧的国际金融格局与金融秩序土崩瓦解,国际贸易秩序自然也要受到影响,出现新的变化。特别是国际贸易结算架构将朝哪个方向转变,非常值得琢磨。
而国际贸易格局的变化,对中国又意味着什么?
一是结算货币是否多元化。这将不仅会影响汇率的变动方向,而且也会对进出口商品的结构,乃至国际分工与国内产业布局有直接影响。过去,在以美元为主要结算货币的原有贸易格局中,发展中国家实际上是处在多次被盘剥的位置。这种格局能否有所改变?值得观察。二是贸易结构是否均衡化。这种均衡不仅是进出口商品价值量的均衡,而且也应当包括贸易机制的公正与平等。也就是说,利润的形成与分配机制的公平与合理。
再有是世界经济格局的变化。很明显,华尔街的这场危机,直接反映的是虚拟经济与实体经济之间的严重脱节,是金融异化到祸害经济全局的典型表现,是在美元泛滥的背景下巨额国际投机资本对多个市场进行全面冲撞的直接后果。这其中,经济全球化扮演了什么角色,很耐人寻味。
遭此大灾,世界经济格局必然会发生深刻变化,这种变化对中国意味着什么?
一是经济与金融的安全边界问题。这个问题随着中国日益深入地融入世界经济,已变得更为突出。一方面要更加开放;另一方面也需要有更加自主的安全边界。二是金融深化过程中的虚拟经济与实体经济互动问题。是强化对国民经济的服务,还是异化为一股自我膨胀、进而干扰国民经济运行的力量,需要有制度制衡。三是投资者权益保障与投机资金的控管问题。一个明显的事实是,在全球化过程中,国际投机资本通过更自由、更便捷的方式,在不同市场之间攫取暴利,侵害投资人利益。如何处置,也需要国际视野。
可以说,本次华尔街危机,虽然乌云密布,但正所谓大破大立,也给中国带来了特殊机会。在外部环境出现三重变化面前,只有认清形势,才能化危机为转机,获得新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