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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画家卡洛斯·莫瑞先生的个展《来自西班牙的精灵》,近日在位于上海市淮海中路愉园的延画廊开幕。作品展示了一个个神秘而独特的世界:飘摇的海底、寂静的宇宙、浩瀚的沙漠、神秘的微生物世界,在那里,活跃着奇特的生命:精灵、远古生物、龙、鸟,偶尔也有人类的痕迹:骑士、建筑、黑陶罐。
“我的画吸收了中国元素”
卡洛斯2006年来到中国,此后他每年都来中国,2007年还在上海刘海粟美术馆与上海画家巨燕女士携手办过一个两人联展。他透露,由于中国的原因,这两年他的画风发生了明显变化,因为他的创作吸收了许多中国元素。他说:“这些元素也不知道来自哪里,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从此,他的作品中就经常会出现龙、鸟、鹤等动物的形象。
这种变化在西班牙人看得更清楚。他说,西方的美术作品中的龙是有翼的,是邪恶的暴力的象征,代表旧世界。这源于西班牙独特的历史和文化。700多年前,西班牙曾被阿拉伯人占领了几个世纪,因此西班牙历史上一直有两种文化的冲突,在绘画中表现为不同的图腾之间的冲突、诋毁。过去他曾经画过龙,那是欧洲最后的龙,被传说中的圣徒圣乔治杀了。可是现在,他画的龙与西方的龙不同:没有翅膀,不代表冲突和暴力,能带来吉祥;当然,与中国的龙也不同,没有鳞片,没有触须。
“我的血管里流着画家的血”
卡洛斯是贵族,外祖母是来自哈布斯堡皇族的大公爵,他们的祖先不仅是奥地利的统治者,还有人做过法国国王;父亲莫瑞的家族则是帮助西班牙王室收复马略卡的功臣,祖祖辈辈出过许多著名的画家。卡洛斯自幼就在画家云集、名作荟萃的家庭环境中长大。他曾学过考古学,是牛津大学的博士,曾任马略卡一家博物馆的馆长。但到了上世纪90年代初,他却改做画家。他说:“这意味着放弃自己的专业和职位,会有风险,但这是我童年时代就着迷的个人兴趣,人生难得一次博,在历史和画画之间我做出了选择,因为我的血管里流着画家的血液。”
他说:从他的画里可以看到他过去的职业生涯:欧洲5000年前文化的依存,从德国到西班牙南部的肖像与刻痕。“当然,还有许多我创造的小生命、小精灵。这些都是有机世界的一个因素。它们属于另一个世界。”他引用米开朗琪罗的有名的对话:在米开朗琪罗的眼里,他所面对的大理石中就有他所要塑造的人像,他的工作只是把不属于这个人像的大理石去掉。他说:“我的绘画也是这样。我不喜欢思考,喜欢行动,我的眼睛在寻找米开朗琪罗所说的‘人像’,我用有很好的技术,让画面自动生成。”
“艺术家要远离时尚”
卡洛斯的艺术信念来自西班牙的美术传统。他记得,上世纪60年代,一批来自欧洲的画家落脚马略卡,搞了一个小村庄,把一些新的观念带到因佛朗哥的统治而与欧洲隔绝的西班牙:艺术要远离时尚,追求绝对自由的画风,不受任何清规戒律的限制。他的博物馆就坐落在那个小村庄。这些艺术家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影响。在西班牙的传统里,除了戈雅等极端具象的作品外,还有一部分是非理性的世界的图像,比如毕加索、米罗等,是带有魔力的世界。现在他就以他们为榜样。他说:“我是普通的画家,不能和那些大师相提并论,但我的作品,你不管走到哪里都可以一眼认出来。”
他还透露,这次来上海后,3次去上海美术馆看上海双年展,对岳敏君的庞然大物很好奇:他是怎么把他的恐龙做的这么庞大,这么光滑?他对火车头也很赞叹,更对双年展中专题展出的人民广场的历史资料感兴趣。不过他指出,当年聚集马略卡的大师们最强调的,是艺术要远离时尚。当代艺术充满了各种诱惑,随时会陷入时尚的泥沼。
他说他已经迷上了上海:一个多月里拍了6000多张照片,家里还有8000多张上海的照片。这些照片都是普通人的日常生活与喜怒哀乐。去年在西班牙举办他的画展时,播放这些照片,令许多当地观众大跌眼镜。他还说,上海也令他惊奇。就拿高楼大厦来说,在芝加哥、纽约、伦敦都可以看到高楼大厦,但都比较雷同,不像上海,世界各地最好的建筑师都能来这里自由发挥,上海充满未知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