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金融危机开始延烧到大多数国家的实体经济。
现在,无论是发达经济经济体还是新兴经济体,几乎无一幸免。对发达国家来说,首当其冲的是金融服务业,大比例裁员使这个昔日最亮丽的行业人人自危;而对新兴经济体来说,则是海外订单的撤消、企业关门、员工遣散。因此,现在最让各国政府着急的,不只是经济成长问题,而是民众就业、社会稳定问题。可见,金融业虽然被称为虚拟经济,但是它对经济社会的影响却是系统性的,一点也不虚。
这场肇始于发达国家的罕见危机,一方面让人看到了金融业与实体经济的关系,脱离实体经济基本面的金融业,一旦走上自我膨胀的道路将会产生巨大风险;另一方面也让人看到了金融紊乱的危害,金融业一旦出现系统性紊乱,不仅会伤害自身,更会对生产企业甚至老百姓家庭生活造成巨大伤害。而对中国人来说,这场危机的爆发,还有一层特别意义,那就是对华尔街神话的幻灭,对所谓成熟市场的幻灭。
由于重建的中国资本市场历史很短,因此,在最近这20年的发展进程中,在有形与无形中,总有一种对华尔街为代表的发达金融市场的景仰。认为,那是一个讲究价值、投资理性的市场;是一个强调资源最优配置的市场;是一个信息充分、规则严谨、制度严密、工具齐全、服务到位的市场;是一个值得学习、效法的市场。现在,一场危机的爆发,让人们看到金融业的华丽外表下面都藏着什么呢?
首先,金融资本有两面性,既有融通经济血脉的一面,也有毁坏经济肌体的一面。从这场危机的情况看,过度的金融投机,不加规范的金融行为,不仅不利于经济基本面,反而会造成对全球经济的严重干扰。大家知道,资本的逐利性决定了资本是贪婪的、嗜血的。金融资本也是这样,如果对贪婪的金融资本不加规范,任由其在不同市场之间炒作投机恣肆妄为,其结果必然会对既有市场秩序造成巨大干扰,从而使各种价格信号失灵,并伤害实体经济。
其次,金融资本有异化性,一旦从“工具”异化为“主人”,就会对经济生活构成伤害。金融资本脱胎于产业资本,为产业资本和社会生活服务。但是当它从“工具”变为“主人”,就会很容易地异化为一种自我循环、自我膨胀的力量,从而对现实经济生活造成压迫,像“吸血鬼”一样榨取所有对象的利益,直至整个金融系统瘫痪,经济社会陷入困局。而到这个时候,整个社会就需要用更大的代价来重新启动经济。这就是国际社会当前的遭遇。
再次,金融资本有非道德性,对金融资本讲道德,就好比缘木求鱼,不会有实际结果,只有用制度来约束,才能使其行最大的善,释最小的恶。前些日子,在对华尔街金融危机的责难声中,有不少人对年薪成百上千万美元的肇事者提出了强烈的道德谴责,要求对首恶者绳之以法。然而谴责归谴责,操作起来却是非常困难的,除非有犯法的嫌疑。而问题的关键在于,只要有制度漏洞,资本就会在逐利性驱使下去钻营。因此,完善市场制度才是应对之道。
此外,金融资本在引导并优化社会资源配置的同时,还有非常隐蔽、非常便捷的掠夺性。通过对金融工具的操弄,对博弈对象进行没有硝烟的掠夺,是金融大鳄最娴熟的手法。这种金融大鳄不仅表现为实力强大的个人、企业和利益集团,甚至表现为一些金融大国的寡头性地位,寡头性操作。比如,这场在华尔街爆发的金融危机,就和美元和美国经济有关。而危机的最后受害者和买单者是谁,已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
现在,华尔街金融危机已经不只是华尔街的问题了,也不只是金融业的问题了,更不只是美国的问题了。其苦果正在由全世界绝大多数国家的老百姓来尝。而据估算,目前全世界的投机资本约有上百万亿美元。这笔钱的动向很值得注意。对中国的投资者来说,在抛开对华尔街的幻象之后,更要关注海内外资金动向,关注是自己的问题。不唯上、不唯书、不唯洋,把握价值投资与投机的分际,也许可以走出一条自己的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