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泰君安证券公司首席经济学家 李迅雷
两年四万亿元的投资计划,是迄今为止出台的制止经济下滑的最大举措,但按每年两万亿元的投资规模,2009年能够拉动的GDP也就两个百分点左右,显然弥补不了今年至少三个百分点的经济下滑幅度,因此,2009年经济下滑已成定局。而且,从中国每一次经济调整周期都要持续三年以上的特点来看,2009年只是经济下滑的第二年,更何况这次经济下滑是具有全球性背景的,来势凶猛,已经动摇了中国经济增长高度依赖外部的模式,中国未来经济增长的新模式还无人知晓。而2009年的货币政策空间不大,预计降息幅度不会超过100个基点,存款准备金率下调空间虽然比较大,可能还有350个基点,但2009年会面临企业慎投、银行惜贷,出现大量存差的局面。因此,货币政策好比一条绳子,在紧缩经济的时候,它比较有效,可以立刻抽紧;但当经济步入萧条的时候,绳子再放松恐怕也难有作用了。
所以,2009年我们或许会面临凯恩斯所描述的“流动性陷阱”的困局,如何来摆脱货币流通速度大大放缓的局面,除了政府大量发债,来替银行花钱(但这存在效率问题,我们的高速公路、港口、机场已经明显过剩)之外,通过资本市场来替银行储户花钱是比较有效率且能够拉动经济增长的有效举措,这是因为直接融资具有提高资本效率和分散风险的功能。
由于A股市场的大幅度下跌,投资者担心经济的进一步下跌和大小非的减持, 投资意愿低下,使得市场的融资功能几乎丧失。这与国务院最近提出的让金融来促进经济发展的要求显然是不相符合的,虽然其中的宏观经济因素是市场监管部门难以左右的,但诸如大小非问题、市场制度建设、金融创新等方面,是可以在大家一起协商下有所作为的。
比如,在对待大非(主要是国有控股超过15%以上的非流通股)流通压力问题上,可以将大非无偿划拨给社会保障部门,以体现国有资产归属全民所有的理念。在操作层面上,可以将中央企业的大非划拨给全国社保部门,地方国有企业的大非则划拨给对应的地方社保部门。这样做的好处是既可以降低对大非减持速度和力度的预期,而且与股改承诺相一致(大非依然可以到期流通,只是由于社保部门作为一个长期投资者,有其统筹考虑)。同时,由于社保部门获得了大量国有资产股权,可以部分或完全弥补我国长期存在的社保基金缺口问题,甚至可以借此进一步扩大我国农村的社保覆盖面,这对于支撑内需的作用也是非常明显的。
而在如何提高市场活跃度方面,可以有所作为的方面就更多了,如融资融券、股指期货等。但为何这些有助于活跃市场、能起到分散和转移风险的金融创新迟迟不能出台呢?恐怕还是担心出事。而国外其他证券市场开展股指期货交易的事实表明,20多年来几乎没有发生由股指期货造成的大的风险事件案例。目前中国经济正面临严峻考验,股市也已持续低迷了较长时间,发展和活跃证券市场应该是首要任务。我们为何不能采用活跃市场的金融工具和交易制度,并利用投资者对资本市场的潜在热情去实现国务院提出的“金融促进经济发展”这一方针政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