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邱家和
●滕菲
○你能大致描述一下国际首饰艺术的潮流么?
●在欧洲,意大利的首饰设计呈现了意大利艺术与设计相互融通的美学关系。一些重要的首饰设计师被尊为雕塑家。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流行的荷兰抽象画派也影响了很多首饰设计作品。而美国的首饰设计不像欧洲那么简约有力,但更活跃和开放,更强调“首饰是从雕塑中分离出来的一种形式”的观念。在近二三十年里,欧美的首饰设计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强调在设计中摈弃身份象征的观念,提倡对材料的多样性和非贵重金属等陌生领域的探索,力求首饰和佩戴者的身体相得益彰;主张以观念取代形式要素,强调首饰的实验性和观念性,使设计者个人的艺术观念在设计中起到主导作用。
○首饰艺术是一个全新的门类,你怎么会选择走这条路?
●就我个人而言,这样的选择,除了大环境带来的机遇和条件外,都是兴趣使然。最原始的动力就是这样。而且,首饰艺术中国还没有,那就更有意思。不过,我本人不喜欢非常张扬,也不喜欢在语言上折腾。我的作品有特定的内涵要表达,但到底如何,要看造化多少,沉淀多厚。我对材料也一直有兴趣,但并不特别在意材料,而是不同的媒介材质都能表达。
○你的人生是否可以说经历了考上美院附中、出国留学与创建首饰专业三个转折点?
●对。考上附中,决定了我的艺术道路。我的中学、大学生活都在中央美院。
1990年出国,当时所感受到的国内外的落差,与现在国人出国所感受的完全不同。不过在困惑之余,发现西方美术院校的语境下有新的东西,有更精确的表达语言,吸引你去学习尝试。加上他们美术教学的自由组合的特性,自己可以选择在学习艺术的同时学习首饰艺术,才有了人生转向的可能性。
回国后确实想做首饰专业,但不是马上就能做的,而是要等到条件成熟。
○你是不是经常会碰到量身定制首饰的需求?
●从产业的行家来看,不是为个体量身定做的单件的首饰会更容易被人接受,投资人总是会想到成本与利润。
量身定制,在中国这还是新鲜的话题。我们曾做过一个研究课题,为工人、农民、警察、职员乃至神职人员等量身定做,我们说’设计为人民服务”,而“人民”是具体的个体,从人群到职业再到个人,然后与这些个人交流、互动,再定制,再反馈。结果,有的很喜欢,有的不喜欢,甚至不能佩戴。这样的调研有利于培养那些未来的设计师,去认识他们的义务与责任,就是引导那些未来的顾客,由此完成的作品,可能有一小批人会特别喜欢。
目前我所接触到的量身定制的客户,往往是专业的朋友,对他们而言,收入多少不重要,而是对文化品味、审美趣味有特殊的要求。另外,我也会选择对象,有时候甚至会觉得对他们有责任,特别是对那些有这样的欲望但还没有鉴赏的能力的朋友。
○你们是不是常常会遇到一些产业发展方面的课题?
●我们一直在做教学与产业的结合,如配合大品牌,试做中国自己的东西。国外的首饰导向,也是我们在做。不过,中国现在大家都做还不行。因为做高端的首饰要养10年20年,没有经济后盾的支撑会中途夭折。而国外的品牌有基础,有这个条件。大的趋势肯定会走这条路。目前学院有一些外界的资助,将中国传统首饰的工艺结合现代的设计理念,在做一些实验的、积累的工作,这也是我们应尽的责任。
个人资料
滕菲,女,1963年生。中央美术学院设计学院首饰专业创建人、负责人,第十届全国美展首饰设计金奖获得者。1979年考入中央美术学院附中,1983年考入中央美术学院,1990年到德国柏林艺术大学就读,获硕士学位。1995年在中央美术学院设计学院建立首饰专业。出版过多部首饰艺术设计著作。个人作品被国内外众多博物馆及私人收藏家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