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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危机酝酿当代艺术最大变局
⊙本报记者 邱家和
是“延续性”还是“适应性”?是“对历史负责”还是“对未来负责”?由此可以判断“山寨”的高下,可以看清危机和可能性,可以期待面向未来的引导性的话语权问世。在经过对“山寨文化”现象多次讨论后,顾振清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似乎对这个话题已经胸有成竹。
“山寨文化”对当代艺术的启示
顾振清表示,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欠发达国家,在体制建设中需要借鉴、移植、拷贝与改良,今后50年也不会改变,“山寨”有改造、改良的成分,如要便宜,要本地化与民族化,这也是山寨文化的重要成分。当代艺术是欧美原创,从他们那里引进再做针对性的改良,先学习再原创。有的也是始料未及,发现照搬不行,要求变,这也是山寨,是其积极的一面。即使把欧美的美术馆体制完全拷贝过来,也只是拷贝而已。一旦有了改变,反而会赢得尊重。还没有能力另起炉灶,就先引进,再改良,逐步增加原创成分。这是一条道路,但当代艺术又是无国界的、全球化的。世界艺术中心从巴黎转移到美国,就说明了这一点。当代艺术也可能再转到伦敦,中国也有机会,欠发达国家都有这可能。
他说,文化建设有霸权性,好比网页上的“置顶”,到了那个位置的就不想下去,这就是“帝国”模式。随着新的“山寨”出来,对“置顶”的主流文化的保守、霸权产生冲击。他表示,值得忧虑的是,欠发达国家经过改变后能否“置顶”?置顶后会不会同样“霸权”?
“山寨文化”有后发优势
顾振清指出,“山寨”肯定是走别人的路在先,但如果这条路走透透了,别人就必须另辟蹊径。按照“影响力经济”的原理,你可以不是原创的,但做到极致了,你的影响就大了。做烟火爆炸的也许有不少人,但蔡国强把烟火做到极致了。后发优势虽然原创性不足,但在文化建设上是影响力此消彼涨的过程。文化建设注重“未来”模式,不在乎既有模式、既有机制的延续性,而是开放性的,因为处在全球化的环境中。
他强调,如何来提示对未来的适应性?如果“山寨”不只是一个态度,而是指向未来,就强调变化、活力、适应性,对新的生活方式、社会模式的适应,会带动新的规则的建设,不断打破既有的条条框框。山寨文化的适应性,可以扬弃原版带来的成成相因。因此,他并不提倡原版,因为可以借壳、借路。
“市场的黑手戴上白手套”
谈到尤伦斯与中国体制的合谋现象,顾振清一一道来:以尤伦斯为代表的西方美术馆体制,在与中国各种体制打交道时锻炼出适应性,有一些底线如藏品不能流通,场地不能出租等,现在都被打破了,用商业运作弥补经费不足。这就是欧洲的航母怎样本地化,怎样保持热度、焦点的问题,是对欠发达国家体制的适应,对欧洲体制的超越。
那么,这是退步还是进步?顾振清认为两面都有,一方面是消耗,另一方面有了新的增长点。金融危机带来“合谋”的可能性更大:正常的经费来源变了,西方美术馆进行学术权力寻租,对中国大陆的画廊开放,“市场的黑手戴上白手套”,令人大跌眼镜。经济危机使学术底线被打破,规则在改变,机制在创新:这使双方面接近,这是“合谋”,是人类精神资源高度机动性的体现。
当代艺术的话语权在变
顾振清指出,欧美有先发言的权力,目前随着亚州、拉美的加入话语权被分化。这次金融危机正在酝酿二战后当代艺术最大的变局。1989年冷战的终结带来的表面结果,是传统的西方对东方社会主义阵营的胜利,但这种胜利只是假象,9·11、金融危机都是前所未遇的。从中可以看到西方话语权的消失,中国、印度、俄罗斯等,会成为话语权的现场。冷战虽然早在1989年就结束了,但真正的结束是在2009年后,其遗产会被抛弃:一霸称雄的现象结束了。2009年可以看作一个旧时代的结束和一个新时代的开始。
他还表示,荔空间将在下周举行名为《无法》的展览,主要讨论当代艺术的方法和规则,是否有审美定势,思维惯性和路径倚赖?如何打破老规则建立新规则?这要靠艺术家群体的努力,但不是自然发生的,是有见地的主动的工作。好的艺术家出来,会带来划时代的变化,如杜尚、安迪·沃霍等,改变规则,改变艺术的方法,走过分水岭,使他们的艺术创造成为文化的引擎,安迪·沃霍之后,美国当代艺术了,就不叫“美国当代艺术”而是只叫“当代艺术”了,因为他就是全球当代艺术的原创中心。达明·赫斯特的出现又是新的挑战,进入一个新时代。这种更替,源于标准和规则的变化。山寨文化的崛起带来了新的上下文,会不会动摇达明·赫斯特的地位,意味着时代变了?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