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邱家和
问:《子曰》系列的酝酿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答:这个系列一直萦绕在我的脑中,1985年开始学习书法时便萌生此念头。到2002年,《子曰》系列逐渐形成具体图形,便开始了实验阶段。第一批作品是雕塑,一共做了大概十几件。当这十几件出来之后,感觉到距离我所追求的境界还相差许多,于是把它们毁掉,重新开始。如此若干次后,时间上也有一年多,才开始渐入佳境。因为我的每个作品并非图解某位先贤的某句具体语录,所以这个系列的作品统一命名为《子曰》,用编号的方法来加以区别。
问:能否说明你的早期雕塑作品与《子曰》的关系?
答:1998年我在金贸大厦做的两组作品是个转折阶段,开始有《子曰》的雏形,开始有了寻找文明起源的思考。我想表达的是一种自然的状态,平静且肃穆,以及在达到这种状态过程中微妙的情绪变化。这种状态是一个纷繁世界的心灵花园,沁人心脾。我由此体悟,这种感觉或许能使生存在当下的物质发达时代的心灵得到慰藉。之所以会使人觉得我的作品有宗教感,因为我的作品有在精神上慰藉人心的特质,与宗教有相似之处。
问:能否说明中国古文字的造字规律对《子曰》造型特点的影响?
答:中国文字是以象形为基础的,古人造字的思维观念是非常朴实和充满智慧的。它抛弃了浮华的表面直接触及最为本质的东西。这种观念之所以至今还生命盎然的原因也在于此。我正是以这种观念作为《子曰》造型的原始基础,同时还有我个人当下体悟的介入,使《子曰》系列,有了使人既亲切又陌生的特点。
问:《子曰》对书写性的追求,是否有意识地借用了中国书法创作的观念、手法与造型语言?
答:是的。中国书法的魅力所在,与以毛笔为书写工具形成的线条有关,所传达的信息量是其他文明的文字线条所不能比拟的。由于毛笔的特殊性,使中国的书法线条能够更便捷地通过提按、速度及含墨量的把握,传递出不同的情感色彩。由于我对线条表现力的特殊喜爱及对中国书法的认识不断深入,我觉得借用这种手段能够最直接明了地完成我的感觉。
问:如何理解书法艺术的空间关系?《子曰》系列采用了雕塑、绘画、装置等不同的艺术形式,在处理这个关系时有什么异同?
答:书法作品的用笔方面要中锋用笔、力透纸背;或八面出锋,或含蓄内敛;在用墨上要墨分五色;如此出现的痕迹一定有立体感。我选择多种艺术形式,是因为有些感觉用雕塑作品并不能实现我的想法,而绘画和装置却可以分别完成它。《子曰》通过平面表达时,我加入了九宫的时空概念,从而使《子曰》有了四维的传达。而装置又把平面化向立体化再次转换。
问:创作《子曰》系列的绘画时,为什么会采用拓印的方法?为什么又用纸浆、硅胶?
答:拓印的方法是中国人对经典的一贯态度。既然是《子曰》,那一定得用这种方法。我创作时选用的材料喜欢全天然的东西,比如木材、布、纸、纸浆、水、墨、沙、藤条等等。这些材料更加接近自然。对于工业材料中性硅胶的使用,除了有水的视觉感和可塑造肌理外,我还想通过材料耐用性的已知和未知,来述说我对自然、社会及人与人之间,对个体的历史与未来的思考。
问:你认为你的作品是当代艺术么?其当代性表现在哪里?
答:这个世界是疯狂而浮躁的,而《子曰》的出现,正好是现实世界的反动。我希望能使观者与我有共鸣。当代艺术一定是跟当下社会、个体发生紧密关系的艺术,这种关系可以从很多角度介入,而我的作品是从精神这个角度介入当代,慰藉和平静浮躁的人心、疯狂的世界。我的《子曰》系列还将继续做下去,会针对精神的层面继续做出不同的体悟和表达,形式会更加自由和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