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巧,本周展览专题报道的两个展览都和这个名叫“精美的尸体”的游戏有关。
据说这是超现实主义者发明的一个游戏,参加游戏的人要合作画一个“尸体”,但不能看其他人画的内容。其结果有点像中国成语“盲人摸象”所描述的那样,参与游戏的人各说各话,“尸体”自然成为杂乱印象的拼贴。
从中国早期龙山文化中的玉龙,直到“文革美术”发挥到极致的“三突出”、“高大全”、“红光亮”等美术原则,历史上艺术总是借助神完气足、形神兼备的典范形象,来满足大众偶像崇拜的心理需要。在这种领袖崇拜与英雄主义的背后,隐藏的却是强调集体抹杀个性的社会诉求。不过到了强调个性的当代,领袖和英雄等偶像纷纷走下神坛,光环失色,超现实主义者所玩的“精美的尸体”也就有了价值。如赛莉·玛斯特的《精美海盗》系列,就是巧用拼贴,来解构和重组在历史的云遮雾罩中深藏不露的“女海盗”。
有趣的是,赛莉只是借用了人们对海盗的固定观念,同时又增加了新的特征,在玩一个不稳定的游戏,由此,“女海盗”又包含了后殖民主义、女性主义的话题。她还借助在欧洲、南美、亚洲等地的全球巡展,与各地的海盗传说互动,扩大其拼贴艺术的范围和内涵。至于马修·柏利塞维兹,他去年策划的《精致尸体:超现实的中国》,直接搬用了“精美的尸体”的题目与游戏规则,用图像元素做一个接龙游戏,串起一个“超现实的中国”的图景,正可以表达当前中国社会急遽转型所带来的价值失范。
不过,这些借助大量的观念与语境作为上下文的拼贴游戏之所以能奏效,最根本的还是依靠作品本身的叙事性,使其有如马修所概括的那样在讲述一种常念常新的寓言。马修这次在沪申画廊策划的《寓言的后遗症》,就直接点明了这一点。寓言的叙事性使其可以直接打动平民百姓,又可以借助各种象征、比喻乃至索隐的手法表达各种深奥的观念。不过,寓言本身并不确保作品的艺术性,因为真正好的艺术作品总是无需注释解说的,象征与比喻的过度使用总是艺术的大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