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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伦斯没有什么惊人之语。不过可贵的也许正是“常识”,因为在上世纪90年代刚刚打开市场的中国当代艺术,缺少的正是市场常识。至于如何重构中国当代艺术的本土价值,也许只是中国批评家的问题,对艺术家和香格纳而言都不是问题。
⊙本报记者 邱家和
如何重建中国当代艺术的本土价值?这是近来海内外一连串的论坛、回顾展的主题。有趣的是,那似乎只是那些做学术研究的策展人、批评家才有的专利,而经商的画廊则理应缺席。至于像以西方藏家为主要客户的上海香格纳画廊劳伦斯·何浦林,更因其特殊的“老外”身份被剥夺了发言权。为此,记者特地请他对这个热点问题发表看法。
批评家要过商业关
对当前批评家与学者们组织的一系列论坛,劳伦斯觉得讨论有必要但他本人却不感兴趣。他认为在完整的系统里,评论家很重要,可以从另外的观点看作品。对收藏家而言应该从他自己的感觉之外,从美术馆、画廊、批评家等各个地方搜集有关作品的信息。不过他强调:“许多批评家有成套的东西,但我发现往往与作品无关。”
“我认为中国最有经验、知道的东西最多的是艺术家,他们的创作活动往往是与生存相关的,他们一边工作一边学习、考察、实验,很多人作品卖了有钱了,还出去旅游考察,见多识广。”他认为,中国的批评家20年前地位很高,但现在已不复当年,他们不像艺术家需要靠作品养活自己,他们的收入也不高,评论家与艺术家的观念、眼界已经拉开距离。他还指出,在商业环境下评论家更难生存。评论家怎样处理与商业的关系是关键,因为好的评论文章就像好的作品,应该比画廊、拍卖行的生命周期更长。
“我们感兴趣的是新的艺术家”
说到这两年一连串中国当代艺术的回顾展,他表示那些回顾展应该做,因为许多人是从拍卖场上了解当代艺术的。通过那些回顾展可以有更多的人和作品被挖掘出来。至于那些展览做的怎么样可以讨论。
“我们感兴趣的是新的艺术家”。他表示,有时候会做一个艺术家的回顾展,也会把过去做过的好的展览拿出来重做,如2000年11月举办的由杨福东、徐震、杨振中等艺术家参与的展览“有效期”,目前就在比利时的一个美术馆在展出。但他不会去专门做大型的回顾展。他指出,历史不是直线的,而是很复杂。回顾历史,与李山、余友涵等人当年从事艺术创作的条件相比,今天的艺术家的创作条件已不可同日而语,一方面,年轻艺术家所使用的材质不一样了,所追求的质量要求不一样了,更重要的是艺术家的经验也不一样了。
不过他强调:“我个人对作品所使用的媒介材料并不很看重,我看重的还是作品的艺术质量。所以刚开始我的西方同事看到我们的展览都很惊奇:你们现在还在做绘画?可是在3、4年前绘画在西方突然又流行了。”
藏家不要关注拍卖结果
针对当前当代艺术拍卖萎靡不振,劳伦斯认为,拍卖市场的变化很正常,前两年突然出现了许多公司拍卖当代艺术,因此其本身也要调整。他认为当代艺术与拍卖很少交集,有很多藏家本来就不看拍卖的行情,那些去看拍卖的可能是新买家。看当代艺术应该首先看美术馆,看画廊、博览会。很多人这两三年不看这些却只看拍卖会,这是有问题的。
有人说现在印度当代艺术火了,中国当代艺术风光不再了,劳伦斯认为这是西方中心主义的观点。他指出,这两年的市场变化是画廊与收藏家、再加上媒体共同参与的博弈,目的是为了争夺空间与注意力。比如这两年的威尼斯双年展,参展的中国当代艺术家的作品可能会多一点少一点,但不会不放。他还透露,有的西方藏家早就收藏中国当代艺术,但因为这两年拍卖市场火爆而离场了,如今,这些老藏家又回来了。
他还表示,艺术市场去年12月迈阿密博览会期间最糟糕,到今年2、3月就传来转暖的消息,在香港给你市场复苏的感觉,到了巴塞尔就得到了证实。有人曾预言经济危机会使一些人把重要的当代艺术收藏拿去拍卖,但这大半年来这些东西并没有在拍卖会上出现西,说明持有人还是看好,不愿轻易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