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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艺术是复杂的森林
在他的新展览里(相关报道详见第三版),吕澎把“当代艺术”叫作“新艺术”,对此他表示并没有刻意的规定:“当代艺术”与“新艺术”都是二战以后对“当下发生的艺术”的表述。但在中国,“当代艺术”前两年用得太滥,也许会使观众有一些误解。而“新艺术”则指和传统艺术或习惯的艺术不一样的艺术。当然,那也有历史的上下文,所以他计划的展览还包括有文献展,要在具体的历史语境中,说明这些艺术产生的原因。
中国当代艺术是什么?有人说是“春卷”,有人说是“辫子”,而吕澎则将其比作森林。他说,当代艺术好比是复杂的森林,腐烂衰败的同时又在更新生长,总是会看到生与死,也总是会看到千年大树,而且不断有新的大树成长,当然也会有大树死亡倒坍。对此要有历史的讨论与评价。正如20世纪中国艺术的森林出现了许多大树,许多当代艺术家在改革开放后的30年中也成了大树,有了历史地位。
当代艺术史伴随国家崛起
吕澎说,他上世纪80年代写了《中国现代艺术史:1979—1989》(与易丹合著),90年代又写了《中国当代艺术史:1990—1999》,这次准备写《新世纪新艺术史(1999—2009)》。不同的是,这次有机会先做展览,可以帮助大家来一起讨论,把艺术家放在历史中看待他们与历史的关系,在历史脉络中认识他们。
他指出:历史学本身是以研究对象为根据的。这个展览与前两本书是连贯的,包含了对国家与艺术的判断:上世纪80年代是思想解放的年代,表现为艺术的万物复苏;90年代引入了市场程序,因为艺术在原体制中没法生存,结果带动了艺术市场的起来,而且是全球性的市场;新世纪10年则可谓彻底的变革,经历了体制性的变化,推动一个新的体制产生,社会的各个角色开始各行其职。看这30年,要把握这个历史的框架,保持历史的判断。可以说,中国当代艺术的成功是整个国家的成功,而不仅仅是当代艺术的成功。
历史文献+新作
对这个大型展览所面临的挑战,吕澎认为来自三方面:一是有太多的艺术家想参加,但展览的规模却是有限的,需要进行挑选;二是会非常讲究“现场”,尽量去努力做好展览的空间呈献,需要方方面面的支持;三是只能选“新作品”,限于市场的原因拿不到艺术家当年的原作,所以用“历史文献+新作”的方式,既强调“新艺术”,又强调艺术家的历史地位、身份。
对这10年中国当代艺术所取得的成就,吕澎认为,就其形式、材质、观念、方法而言比前20年更丰富,也涌现了很多有才华的艺术家,但很难看到三五个出类拔萃的艺术家。或许是眼光跟不上了,或许是艺术本身在发展了。在日新月异的当代艺术中哪些会更有生命力?吕澎坦言,这还有待深入的思考。他强调,对这10年,需要更学术、更冷静、更有理性精神的讨论。争论要出于善意,否则圈内人与媒体会误导大众,因为当前的公众缺少美术教育。同时也不排除有些人是出自不太健康的心理。
历史告诉我们未来
当前关于中国当代艺术的讨论,有一个重要的话题,就是当代艺术未来的发展方向,这涉及到重构当代艺术的价值标准。对此,吕澎有点不以为然,他反问:艺术史的演变过程中,森林会朝什么方向变化?他认为,讨论当代艺术的发展方向听起来很像一回事,其实艺术家都有自己的方向,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艺术家群体也是金字塔,总是只有几个人才能看到艺术发展的未来的方向。
不过他又表示,总结历史也许更能看清未来。所谓未来就是历史:看清昨天,才能弄清现在,预见未来。未来是从眼前的第一秒开始的。昨天的东西使你有针对性,因为历史提供参照依据,所以研究历史与理解未来并不矛盾,对每个人都会有用。
(随着当代艺术市场升温,各类大型展览接踵而来。题图为《碰撞》展览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