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0月30日,创业板开始交易,28只“小麻雀”振翅高飞,直上云霄。新股平均市盈率高达111.03倍,一日催生了116个亿万富翁。而当天有近百亿“傻钱”被套。
面对此景,我想起了亚当·史密斯在《超级金钱》里描述的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美国资本市场“沸腾岁月” 和随之而来的可怕惩罚。史密斯造了个新名词——超级金钱(supermoney),用来“区分我们钱包里的绿色钞票和国家的真正财富——资本化了的收益(或者说利润),它们以股票的形式在市场上存在。你在Google辛苦工作,但与Google公司股票期权相比,每周所得工资实在微不足道。将Google发的工资支票兑现,你得到了货币,而将你手中的股票期权兑现,得到的是超级货币,”而“没有货币、拥有货币和拥有超级货币的人之间存在巨大的差距。”
创业板新上市催生的亿万富翁,正是超级货币的拥有者。以华谊兄弟为例,同为电影明星,入股的明星成了资本——超级货币拥有者,没有入股的明星依然是高级打工——普通货币拥有者,两者身份不同了,财富差距骤然拉大。
超级货币蕴含着深远的社会意义。一方面,企业主们意识到,可以通过将企业转化成超级货币来获取现金。更进一步,超级货币的乘数作用拉大了领取薪水的职员与资本所有者之间的距离。另一方面,企业员工将收入转化为资本,在股票升值中成为超级货币的拥有者,也间接推动了企业和实体经济的发展。亚当?史密斯认为,超级货币已成左右经济的真正力量,除了货币M1和M2外,建议加上M3,即超级货币。
然而,任何事物都有可能走向它的反面,超级金钱也是一把双刃剑。为了追逐和夺取超级金钱,投资者乃至整个金融界,渐渐变得弱智,有时甚至完全丧失了理智:“感性认知凌驾于现实之上,关于利润的短暂错觉战胜了资产负债表和贴现现金流的真相。”人们把‘概念’和‘趋势’看成检验投资优劣的试金石,而不管支撑这些‘概念’和‘趋势’的数据是否真能站得住脚。感性认知之所以能够击溃现实,财务骗术的花招使得财务报表“马粪表面光”而居功至伟。同时那些公共会计师却能安坐一边,任由游戏继续。可悲的是,“投资界全盘接受了这样的愚弄,并且深信不疑”。 然而,现实最终更顽强并占据了上风,泡沫破灭了,超级金钱变成了“超级杀手”,酿成了金融灾难。
然而,有个人不仅获取了超级金钱,而且在这场灾难中幸免于难。他就是股神巴菲特。
当时格雷厄姆希望亚当·史密斯能为他的著作《聪明的投资者》创作一个新的版本。在格雷厄姆的催促下,史密斯拜访了巴菲特。令史密斯感到神奇的是,巴菲特的投资理念似乎超越了他所处的时代:“没有报价机和股票行情指示器,也没有服用镇静剂的习惯,他的手头没有市场中炙手可热的‘赢家’,没有科技公司,没有企业集团,没有所谓的‘概念’。他只是严格并持续地实践着本杰明·格雷厄姆的理念——购买平淡无奇、简单易懂的股票。”
亚当·史密斯把格雷厄姆的几条重要原则提炼为:要想取胜,你必须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避免失败。而要想避免失败,“你所购买的股票价格一定要处于合理的市场水平——由先前经验得出的明确标准所界定的合理水平。”在理想情况下,如果你购买股票的价格低于其内在价值的三分之二,你就进入了安全边际。
格雷厄姆倡导的投资理念并没有得到足够的认同。然而,巴菲特真正领会了,并付之行动、坚持到底。他向合伙人承诺的几条原则,和格雷厄姆的思想相当吻合:
1、投资选择的基础是投资的价值,而不是受欢迎的程度; 2、投资要致力于将永久性的资本损失(而不是短期内的报价损失)降到最低;3、我和我的妻子、孩子对合伙企业中属于我的净价值拥有全部所有权。
巴菲特认为,格雷厄姆的理念也许还会像以前一样被人们低估,但他对这位教父的尊敬和‘忠诚’却丝毫不会减弱。
1969年,巴菲特急流勇退,结束了合伙公司的生意,带着沉甸甸的“超级金钱”远离过度兴奋的“市场先生”,躲过了七十年代初那场灾难。
除了详细介绍格雷厄姆的理念、巴菲特的故事外,史密斯还在书中给出了个人投资者这群“小麻雀”如何获取超级金钱的另外两种途径。一种是寻求消极但安全的投资收益。如投资免税市政债券,其收益率与大部分商业股票的平均收益率相差无几;如投资公用事业公司的股票,虽然他们难免单调乏味,但毕竟能确保收入增长,而且这些公司有每年增加股息的传统。
另一种途径是采取“买入—持有”策略,购进并一直持有那些大公司的股票。这些大公司资金充足,核心产品在业内具有领先优势,拥有自主定价权,并能控制劳动力成本,经营范围处在能够持续增长的领域。假如一家这样的公司还拥有阻止外来者与其竞争的手段,那你就拥有了一份不可多得的投资。
书中还提到一条古老的原则,也许能帮助“小麻雀上青天”:预见机构投资者的行为。机构投资者像猎兔犬那样倾向于集体行动,你所需要做的就是弄清楚这些猎兔犬将奔往何方。机构投资者钟情于那些利润不断增长并在竞争中处于领先地位的优势公司股票。“如果你能找到一家规模较小且迅速发展的公司,并在它逐步成长起来的时候卖给机构投资者,那么你就跨入了投资机构之间的缝隙”。创业板中很可能存在这样的公司。但这种方式有一定的投机和游戏色彩,“一将功成万骨枯”,风险和回报都可能很大,并不适合大多数“小麻雀”投资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