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济迈向复苏、CPI处于低位的背景下,油价、电价和水价顺势而行,已经或者正在酝酿上调方案。
在这一系列的涨价过程中,将要为此买单的公众在定价上几乎没有发言权。笔者暂不评价定价机制的合理与否,讨论听证会的效果如何,仅简要地分析一下油、水、电价上涨所持有的预期目标,并推测一下涨价后可能的连锁反应。
油、水、电价的上涨理由集中在两个方面,一是为了消除企业亏损,二是为了合理引导社会消费,促进节能减排,提高节能意识。然而,油、水、电企业的亏损无非是管理效率低下或者原材料涨价所致,在原材料价格并没有显著增加的情况下,应该更多地反思管理效率。再者,用价格引导社会合理消费,也难以达到预期目的。因为经济不景气,就业困难和收入下降已大大制约了中低收入群体的消费行为,至于高收入阶层,几分或几角的价格上涨,哪能改变消费习惯。用节能减排、消除浪费作为涨价的理由就有些牵强了。
而仅从油、水、电价上涨的后果来看,似存在着多方面的潜在风险,可能会直接或间接地抑制刚刚有点起色的经济态势。
首先,油、水、电价上涨直接减少人们的可支配收入,进一步抑制了消费需求。去年冬天以来,政府出台了多项刺激消费的措施,但效果始终不显著,推动经济复苏主要还是靠投资。说到底,中国人能用于消费的可支配收入太少,而不是因为消费观念滞后。面对房价如脱缰野马般的涨势,国人只得一再压缩当期消费。油、水、电价的上涨幅度虽然比不上房价,但却是生活必需品,每天每个人都要消费,最终只能通过压缩其他消费需求来获取,这意味着减少一些非生活必需品的支出。
其次,加速形成涨价预期,或许埋下了连锁式通货膨胀的隐患。虽然相关部门的人员一再声明油、水、电价的上涨不会引起通货膨胀,其理由是发改委将严格控制成品油调价的连锁反应,保持市场物价基本稳定。然而,历史经验证明,控制价格连锁反应的效果,往往难如人意。且不说其他产品可以采取降低质量、增加附加费用等变相涨价方法来回避管制;即使价格管制非常有效,当相关产品无法消化要素成本上涨所导致的费用问题时,总可以采取减少供给的对策。在市场供小于求的情况下,价格还是会借助黑市或“关系户”的方式上涨。更让人忧心的是,油、水、电价上涨,还向公众披露了一个信号,使理性的人们作出新一轮物价上涨的预期。单纯的物价上涨不等于通货膨胀,但如果形成了通胀预期,则会加速这一进程。
最后,油、水、电价上涨直接增加了企业生产成本,降低了市场竞争力,在一定程度上消解了经济增长的微观动力。深入来看,油、水、电价上涨是“拆东墙补西墙”,通过向其他企业提价来弥补油企、水企和电企的利润不足。不同的是,这一年多来的经济环境,对那些在市场中持续竞争的民营企业来说几乎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要素价格的全面上涨将会给处于不利竞争地位的民企“雪上加霜”。即使油、水、电这些生产要素的小幅上涨,也令他们难以“消化”。有一位企业家甚至说,民企再怎样提高管理水平,都无法与国企竞争。毋庸置疑,民企是推动经济复苏,增加就业机会,提高收入水平的重要力量,但当这些微观主体的市场竞争力日渐丧失时,经济增长的前景就很难乐观。
(作者为广州景基投资有限公司投资总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