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一:勤奋的“写作者”
德瑞克酷爱阅读,图书、报刊什么都看。他自叙花了3000个周末和假日博览群书和努力写作。至今,德瑞克已经写了五本书,三本出了中文版。
记者诧异他何以有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他说,他的秘密就是随身带着一张纸和一支笔,随时记录周围世界中正反面的体验和无数观察,以及自己的所感所悟。
他也自嘲说,我的桌子总是满是东西,永远达不到整洁有序的标准。不过正是一张张小纸片,积少成多,一本书的脉搏就出来了。飞机上的时间,是他最好的写作时间。“30多年来,我一直对我的职业生涯进行仔细记录,甚至细化到每天每半小时做了什么都有记录”。 不过他也很遗憾,以后怕是再没有时间写书了。
作为风险委员会主席和副董事长, 他需要关注的领域相对集中和单一,所以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而身为董事长,他操心的事情更多,主要关注的除了企业风险和战略,还要考虑客户、政府等方方面面的关系,忙碌程度明显胜于前者。
更何况,“写书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他说,尤其写最后10%时候,所需要的精力和时间不亚于之前的90%。不过,收获也很大。“写书,迫使我思考,迫使我进行更高效的自我管理,也迫使我更有逻辑性”。即使无数冗长而无聊的会议,他也能发现自己的乐趣。他说:“我设计过、参加过或者领导过——或者熬过了30000多次的会议,其中包括内部会议,对应聘人员的面试,与同事和部下的双边会议,与全球无数客户和政府官员的会晤。这些有趣或者无聊的会议,使我有了很多观察人的机会,发现了很多有意思的例子。”
他在自己的一本书中说,在今天繁忙的商业世界中,最明显的智慧——即被验证过的原则往往被忽略漠视。他希望能够把自己的职业体会告诉更多人,使之能挖掘出真正的潜能,提供解决办法,连同各种实际步骤,真实的例子和原则,并供人仿效。这亦是他写作的一个动力。
印象二:难熬的沉默
采访中,危机这个字眼不可避免地被提及。他也坦陈,作为一个银行家,在过去两年可以用“难熬”两个字形容。
尽管在危机中,瑞信总体的表现都还是比较好,还向其他银行提供隔夜拆借,受损程度也比较小。“但我们什么也不敢说,甚至也不敢在公司内部发一封电子邮件,说公司现在形势还不错”。因为一则市场瞬息万变,情况有可能变化,同时用不了几分钟,这样的邮件可能会被外界知晓,因为无论说什么,都会被媒体、被公众曲解甚至渲染,因为那时候所有的金融机构众矢之的。“沉默,沉默,再沉默,但是我讨厌这样的情况,因为我很清楚瑞信的情况远比外界传说得要好,根本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我不能为瑞信辩护”。
不过,正因为对瑞信知根知底,当德瑞克在今年4月份被任命为瑞信集团董事长时,他并没有感觉是接手了一个烫手山芋。“在接受任命的时候,我很自信,当然我也并非感觉可以高枕无忧, 因为市场的情况,需要非常小心”。
虽然现在市场情况与两年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但是德瑞克表示自己仍然很小心,但他也多次骄傲地跟记者强调一个数据:16.4%。在没有政府注资情况下,拥有这样的资本充足率足以让他们笑傲江湖。
印象三:工作是为乐趣
当下,银行高管的薪酬是众矢之的。但是面对面谈话的时候,薪酬总是一个敏感的话题,尤其是问及个人的具体薪酬。但是我还是直接把这个问题抛给了德瑞克。
“我的工作,不是为了钱,是为了乐趣”。在瑞信工作已经36年,现在的德瑞克,为之奔忙的确已经不是一份薪水,而是一种满足感。查阅2008年度瑞信财报,时任副董事长和风险委员会主席的德瑞克的总薪酬是董事会成员中最高的,为290万瑞士法郎。他说,在危机袭来的时候,瑞信已经着手对员工薪酬的结构进行了调整,增加了延期薪水的比重。这部分延期薪水,由现金和股票组成,根据个人及部门业绩表现进行评估,然后分3-5年发放。他说,这样可以避免员工或者部门的一些短期行为。
去年年底,他们推出了“PAF”计划,该计划将瑞信账面上月50亿美元的减值风险加权资产(主要是CMBS和杠杆贷款)转移到一只为高层员工设立的基金中,高层员工获得其中一部分权益,作为其花红的一部分。
这一计划,一度遭到竞争对手的耻笑,称其为一种与有毒资产挂钩的奖金机制。但是客户和投资者都对这一项目表示赞同。“该工具使得我们的员工与股东有着一致的利益,其中还包含了一种挽留员工的长期激励机制。”
德瑞克说, “我们当时设想,这一计划的推出,应该有很多同行追随,没想到没人仿效,还受尽了耻笑”,德瑞克不无遗憾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