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台湾著名美术史学者罗青在上海德佳艺术空间主持讲座，介绍用其自创的“绘画记号学”鉴赏中国书画的方法。在接受记者专访时他表示，巧用绘画记号学不仅可以帮中国艺术家在创作中抓住时代的想象力，也能帮助中国藏家发掘世界典范。

  ⊙本报记者 邱家和

  身兼诗人、画家的罗青表示，从创作的角度来看，艺术家要成功，就要能创作他自己的记号系统，抓住时代的想象力，就像上海世博会中国馆的设计师所做的那样，用其独特的造型表达关于中国的时代想象。对藏家而言，要取得成功不仅需要财力和精力，面对艺术还要学习、包容、理解，要由点及面逐步扩展到不同的画种，从中找到时代绘画的典范。他以世界名画《蒙娜丽莎》为例子，指出这幅意大利艺术家达芬奇的名作，是被法国收藏家所发掘，而成为卢浮宫的镇馆之宝的。中国藏家也可以扮演这种发掘世界典范的角色。他还断言，中国的私人藏家的成就一定会超过公立美术馆。

  他认为中国当前艺术市场的种种不规范，反映了整个艺术生态的问题，不仅是艺术市场的主体画廊、拍卖行有问题，从事学术研究和艺术批评的专家学者也有问题，甚至其主顾买家群体也有素质过低的问题。鸦片战争后，中国经历了从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后工业社会的变革，但在艺术圈里人们大多还是用传统的方法谈艺术，也就是用农业社会的方法，凭感觉。他说，在今天的社会，大家看股票也好，甚或是看足球也好，都要学习其运作的规则，借助分析的方法来把握，对艺术也应如此。

  因此他不遗余力地倡导他的“绘画记号学”。所谓“记号学”实际上就是大陆通称的符号学。只是他认为符号是约定俗成的，但记号是个别的、私人的，有任意性的，表达更准确。每个人都有基本的记号学经验，如讲中文的，只要掌握词汇、句法与会造句，就能让语言发挥不同的功能，错了也能知道。记号学就是研究那些最基本的规则。他认为，记号学让我们学会阅读，如建筑、家具等，都有自己的记号系统，甚至颜色也有记号系统，女式时装，黑色每30年流行，但材料却不同了。掌握其原理和方法，不仅有助于艺术家更好地从事创作，有助于批评家、学者更好地从事研究，有助于画廊、拍卖行更好地发掘艺术家和作品，也能有助于藏家更好地认识作品，发掘其特有的价值。

  他还谈到了鉴赏书画的独得之秘：看画先看第一笔。他发现每个画家面对一张白纸时，第一笔是绝对自由的。美国石涛专家、纽约大学教授约翰逊·黑曾批评石涛的“一画论”是中国艺术理论的“盲点”。罗青写了一篇文章反驳他。他认为，中国画是画心的痕迹，与西方画体积不同。面对一张白纸画出的第一笔，所有人都是一样的，但到画第二笔时，一般人画的是第二笔，而好的书画家，则按照第一笔画第二笔，实际还是第一笔。所以就像石涛所主张的，整个画无论要画多少笔，最后就是一笔。要鉴定古画，只要找到第一笔：真画第一笔是心无挂碍的，而仿画第一笔就有限制。两者的不同很容易鉴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