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勇

  发达国家正在开启新一轮定量宽松货币政策的“大门”。 鉴于货币政策的国际传递，这势必大大影响中国的货币政策。

  几天前，日本央行意外宣布降息至接近零的水平，并将扩大原定5万亿日元的金融资产购置计划；日前，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公布的一份报告称，将继续把联邦公开利率维持在历史低位，并可能在不久推出进一步的宽松货币政策；尽管欧洲央行和英国央行在上周四结束的议息会议上宣布维持各自的基准利率不变，但萎靡的经济形势会促使欧洲央行和英国央行追随日美亦步亦趋。

  促使发达国家启动新一轮定量宽松货币政策的诱因主要还是经济复苏乏力，失业率居高不下，消费低迷。美国劳工部9月23日表示，9月中旬首次申请失业救济金的人数增至46.5万人。就业市场的萎靡，极大地损害了美国国内的需求。据美国商务部9月24日公布的报告， 8月新房销售量经季节调整后按年率计算仅28.8万套；美国工厂耐用品订货出现一年来最大跌幅。而日本经济的低迷程度就更加严重而且持久。尽管有数据显示，今年以来，日本经济动向指数在不断上升，但最新公布的9月消费动向调查结果显示，消费者态度指数较8月下降1.2点至41.2点，连续3个月下降。另据不久前零售业信息和咨询机构——牛津研究所调查了英国、美国、法国、德国、巴西和中国的消费者购买食品和饮料的行为和态度。结果，中国以37分名列榜首，消费族超过紧缩族37%。第二名巴西以16分远远落在中国后面。英国排名倒数第二，-29分。美国-33分。

  不过，对新一轮定量宽松货币政策能否收到刺激经济尽快复苏的效果，IMF总裁卡恩并不感到乐观，他非常担忧各国将以货币作为政策性武器，然后化为行动，如此消极的行为将威胁全球经济，造成长期的损害：世界各国竞相降息和实现定量宽松的货币政策，将破坏全球的经济复苏。笔者认为，问题的关键在于如何调控和引导资金的流向和规模。如果本该进入实体经济的量化宽松货币，流入了股市或房地产市场，还有一些则进入了以黄金为代表的大宗商品市场，那就会事与愿违。因此，新一轮定量宽松政策一定要区别于上一轮，在政策推出的同时，就应当加强货币投向和定量的管理。

  此情此景下，中国的货币政策陷于诸多两难之中。如果选择加息，则和发达国家维持利率不变甚至减息的政策相悖，而且实体经济可能压力较大，利润收缩加快，甚至出现大面积亏损和停产，就业压力大增；如果不加息，则在通胀不断上升的情况下，损害储户的利益。如果放手让人民币升值，则出口部门很难承受，同时担心热钱涌入，导致货币流动性释放过快，加剧通胀；如果不让人民币升值甚至贬值，又顾虑外部压力，也担心热钱大量流出，导致国内资产价格大跌。如果不调控房地产价格，则社会公众对高房价的积怨更大，影响社会稳定；但如房价下跌太多，则地方财源大减，而商业银行也将遭遇较大的房地产信贷风险甚至蒙受损失。如果货币政策继续适度宽松，通胀预期以及未来的通胀压力会更大；如果货币政策开始紧缩，又会给已步入平稳较快增长轨道但仍存在很大不确定性的经济带来负面影响。如果货币政策调控不紧盯着CPI，唯恐失职；但如果只盯着CPI而不关注资产价格，央行货币政策调控就会失去针对性和有效性。

  尽管如此，中国央行在货币政策选择上还是应当“两弊相权取其轻”，并且要在纷繁复杂的政策选项方面理出头绪，而且政策取向一定要找准目标，直击要害。

  首先，继续坚持适度宽松货币政策，但要着力提高政策的针对性和灵活性。目前中国不可能采取定量宽松货币政策，但仍要继续坚持适度宽松货币政策。要一改目前央行不仅调控货币供应量及利率并且还调控新增信贷规模的政策举措，在货币政策操作上，可考虑年底之前暂不加息，货币政策调控主要采用数量型货币政策工具。

  其次，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坚持以市场供求为基础，形成双向波动态势，不断增强人民币汇率弹性。但人民币汇率改革一定要按照自身的步伐前进，决不能因为受到美国与欧洲的施压而急速大幅升值。如果在外汇市场失灵、人民币汇率走势逐步偏离轨道的情况下，不排除央行适度市场干预。

  再次，加强对“热钱”的有效控制。在今年余下的两个多月里，外汇管理部门应以进出口核销改革为重点，继续推动贸易便利化，有序推进资本项目管理改革，继续运用汇率、利率等价格机制合理引导，保持对“热钱”流动的高压打击，加强外汇储备经营管理。

  另外，为缓解人民币升值压力，直接减轻国家外汇储备压力，可积极鼓励企业“走出去”，实现投资的多元化，央行应在外汇管理政策方面给予更多的支持。

  （作者系中国人民银行郑州培训学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