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尔·格罗斯
太平洋投资管理公司投资总监
政治家们还迷失在对于美国大选辩论的后续之中,或者是量化宽松政策,但投资者应该认识到我们再也回不到里根时代的繁华之中。
一个原因解释了这一切,全球经济正在经历总需求的低迷。简单来说,就是消费者不会买足够多的东西,因此企业也不会雇佣足够多的人来进行生产。经济增长是如此缓慢,发达国家相对于发展中国家尤其如此。
而且,这种全球总需求的缺乏,是不可能凭着政治家和大众的想像去填补。尽管在经济理论上,人类总想多买东西,人的需求也永远不会满足。但是,当一个国家或者一个家庭的信用卡刷爆后,他们的需求或者支出放缓是可以轻松看出的。我们正在见证这种常识横扫整个欧洲大陆,并开始在美国范围内出现。
发展中国家以及他们的消费者也有消费需求。虽然他们的经济迅速增长,他们的需求总量目前还不足以拉动欧洲、日本和美国的经济。他们的金融体系还在完善的过程中,虽然潜力巨大,但还有很多弱点。最近的例子就是当年接踵而至的1997-1998年亚洲金融危机、1998年俄罗斯债务危机和2001年的阿根廷债务危机。这些国家制定政策时考虑的是扩大向那些负债累累的发达国家出口,而不是扩大国内的消费。这对全球的总需求造成了比较负面的影响。中国毫无疑问是拉动经济的引擎,但它目前也无法仅仅通过制造业的出口来将全球经济救出生天。它需要建设更多的属于自己的大型商场,可这也需要好几年的时间——即使不是好几十年。
因为需求不足,各国间对于仅剩的市场蛋糕的争夺就越发激烈。大家都在期待从其他国家的手中抢得一些增长。
差不多半个世纪以前,全球增长毫无争议的冠军是美国——它手里控制着所有底牌:二战中毫发无损的工业基础,布雷顿森林体系以及受过良好教育、具备创新能力的劳动力队伍。因此毫无疑问我们的政策会鼓励开放市场以及自由贸易,因为这将只有利于美国的霸权。在1970-1980年间,其他国家开始追赶上美国。日本制造出了比美国更好的汽车、钢铁,中国的崛起也很快触动了美国和其他发达经济体。世界重心逐渐没落的情况正在上演。
美国和其他发达国家面临的问题是,从未遇到过的严重经济危机。但政治家和选民还在把焦点集中在税收和医疗改革上!殊不知我们实际上面临的问题是全球范围内不断萎缩的消费需求和国际竞争环境的恶劣。
目前的解决方案看上去就像是拨一笔紧急的款项来资助,或者进行一些降低税负,或者鼓励中小企业雇佣更多的工人。又或者像欧元区在政府资产负债表上做文章来提振经济。但这些不是应有的解决之道。这些政策只是短期内对消费进行一个刺激,但却没有能够解决根本问题:就业增长在发展中经济体中得以实现,是因为他们的产品更具有竞争力。所谓自由贸易和自由竞争,已经使美国和很多欧元区国家陷入困境。据测算,中国的劳动力成本只是同水平线的美国的10%。更重要的是,他们能够迅速模仿并超越我们所生产的。
我们如何能够恢复往日的荣光?那就要停止滥发货币,转而生产如钢铁、汽车、Ipads、飞机、玉米等等任何世界需要而只有我们能做得更好的产品。我们该重新学习如何竞争了。投资基建, 21世纪的教育产业和研究工作。这需要走过一段并不轻松的旅程,但却能够鼓励创新、教育和民族变革。这与目前依靠华尔街金融系统和单纯的消费完全不同。
第二个途径则涉及“欺诈”:通过贸易和移民壁垒,货币贬值和对石油生产国进行军事控制。这不如上一个方法好,但很遗憾的,却比上一个方法容易。比如,从人民币上套利比慢慢缩小目前美国劳动力成本与中国10倍的差距容易太多。
除非发达经济体开始重新学习用老方法竞争——生产更多商品并将其变得更好——否则那些聪明的钱会持续流出至亚洲、巴西以及其他发展中经济体,资产以及货币形式皆是如此。简言之,美国不应该再在“印钞票”上下工夫,虽然从目前华盛顿方面的政策看来还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