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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更应注重通胀的中长期结构性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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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股价的“准备金率纠结”
    更应注重通胀的中长期结构性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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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应注重通胀的中长期结构性风险
    2011-01-21       来源:上海证券报      作者:张茉楠

      中国正处于一个通胀大周期中,而目前通胀的成因极为复杂,不仅仅是短期因素,更不能把中国的通胀问题完全归结于货币超发和输入性因素。这轮通胀反映了中国经济内部的深层次矛盾,比如经济泡沫化和制造业局部空心化倾向,这是经济长期不可持续增长的问题。如果增长方式不尽快改,结构不及早调整,这个局面就难以根本改变。

      张茉楠

      当前政府把宏观调控的重心放在了抗通胀上,从“全力以赴保增长到全力以赴抗通胀”。抗通胀,既要关注眼前又要惠及长远,不仅要治标更要治本,关键是要通过结构调整将中国经济内部的“虚火”降下来,否则一味紧缩,很可能伤及经济,抗通胀的成本也将十分高昂。

      从性质上看,中国正处于一个通胀大周期中,而目前通胀的成因极为复杂,不仅仅是短期因素,更不能把中国的通胀问题完全归结于货币超发和输入性因素。

      一些观点认为,货币超发是主因。的确,中国货币超发是不争的事实,2010年M2达72.58万亿元,同比增长19.7%,M1的余额26.66万亿元,同比增长21.2%,这两个数据若与美国同比,大体分别相当于美国的1.21倍和2.13倍。而同期我国的GDP总量,大约只是美国的三分之一左右。这说明我国货币支持经济发展的效率太低了。在中国整体金融市场发展滞后,金融工具不发达,蓄水池有限的情况下,这么多的流动性,自然会对实体经济产生严重冲击。

      也有相当一部分人认为,中国本轮通胀主要是由于输入性通胀造成的。美联储再度量化宽松政策是最大的外部因素。在全球经济复苏节奏很不一致的大背景下,以美国为代表的发达经济体持续释放货币,美元作为“新兴”套息交易工具横行于各类资产中,全球经济显然还没有恢复到危机前水平,而黄金、铜等部分大宗商品价格却创出新高,这直接传导到中国国内的资源价格和CPI上。

      这确实是个大问题,不过只是一个方面,中国的通胀成因更多是结构性因素造成的,它反映的是中国经济内部的深层次问题。

      其一,从要素结构上看,中国已经步入了“刘易斯拐点”的通道。刘易斯经济理论把经济分为两大部门:一个是传统的农业经济部门,一个是现代的工业经济部门,“刘易斯拐点”以前,农业经济部门几乎可以为工业经济部门提供无限的劳动力供给。然而,随着经济走过“刘易斯拐点”、以及农村劳动力数量的逐步下降,农业部门不可能再像以往一样几乎无限度的供给工业部门,这预示着,中国资本的原始积累初步完成,劳动力的低工资时代即将结束,劳动报酬将加速上升,而劳动力成本压力将扩散到更广泛的经济部门,带动价格普遍上涨。

      其二,随着工业化、城镇化进程加速,农产品生产的基础成本上涨渐成常态,长期“工农价格剪刀差”得以回补,农产品价格进入趋势性上涨通道。就拿蔬菜价格上涨来说,由于地价和房价过快上涨抬高了城镇化成本,过去10年间,我国城郊“菜篮子”产品生产基地不断向远离城市的农区转移,打破了原有的“近郊为主、远郊为辅、农区补充”的生产布局。目前我国部分大城市的蔬菜自给率不足30%。以北京、上海为例,随着北京建设世界性大城市的步伐加快,周边城市化用地不断征用,菜地变高楼,北京石景山、朝阳、丰台等区域的蔬菜种植面积已从17万亩缩减至1万亩以下,蔬菜自给率仅有10%。而据上海市农业部门统计,2009年,上海市基础设施健全、生产能力强并且以种植绿叶菜为主的近郊,常年种植蔬菜面积比2008年减少了1.6万亩,减幅为9.3%。北京、上海的情况是全国的缩影。由于城市的过快扩张,农业及相关产业的低回报率及农区新建菜田基础设施建设滞后,交通运力紧张,致使在整个种植产销链上的各个环节层层加价,等等因素共同推动菜价居高不下。

      其三,高房价等资产价格的过快上涨反映的是中国经济有泡沫化和制造业局部空心化的倾向。中国传统增长红利的衰减导致了经济潜在增长率的下滑,特别是在成本大幅提高和销售价格不断下跌的双向挤压下,很多实体企业利润(中间层)迅速变薄,这样,不仅靠实业起家的众多民营企业纷纷“逃离”实体经济,一些大型国企也“不甘寂寞”,当那些资产领域产生预期利润率大大超过,或者成倍超过制造业的利润率时,就会吸引制造业的大量资金游离出去。而另一方面,中国目前的房地产对GDP的影响太大。据测算,中国房地产业每年约为国民经济的贡献率约为20%至40%不等,按照中国经济年平均10%的增速,房地产业每年约为GDP贡献2至4个百分点的增速。同时相关研究也表明,房地产投资对关联产业的带动系数约为1.93,房地产业还带动了水泥、钢铁等20多个产业的发展,这样的一个“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行业,其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足以牵动整个宏观经济。

      因此,当下中国的通胀势头,实际上反映的是中国经济长期不可持续增长的问题。如果中国经济增长方式不尽快改,结构不及早调整,这个局面就难以得到根本改变。那样的话,宏观经济政策取向就只在“保增长”和“控通胀”的关系上寻求平衡,短期经济政策的空间必会越来越小。

      就货币政策而言,“外堵热钱,内防通胀,把好流动性的总闸门”是货币当局的最大难题,因此,央行严控银行信贷,动用数量型政策工具,七次上调存款准备金率,存款准备金率升至19%的历史高位。但是最大的问题是货币主动超发的部分是可控的,而被动超发,特别是外部的货币是不可控的,对冲的方式成本将十分高昂,回收流动性的努力因国际热钱的大量流入而大打折扣,特别是在人民币加速升值、货币连续紧缩等效应累加下,一些利润率薄的企业会很快遭受困境,损害经济复苏的基础。通胀问题短期内可以通过政策紧缩对冲,但中国经济一系列深层次矛盾必须通过转型、经济结构战略性调整以及大规模增加有效供给才能得到根本解决。

      (作者系国家信息中心预测部副研究员、经济学博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