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前进

  4月18日，美国标普公司宣布，将美国AAA信用评级的前景，从“稳定”调降至“负面”，并且未来有可能下调政府债务的评级。此消息一出，再次引起世人对美国债务的关注。从统计数据看，美国政府2011财年赤字约1.3万亿美元，仍处于高位，美国国债总额也出现迅速增长，目前达到了14.31 万亿美元。美国主权债务风险正不断累积，这对美国和世界经济将会产生哪些影响呢？

  1、美国主权债务风险会影响美国宽松经济政策的退出。

  自国际金融危机爆发以来，美国持续下调利率，并采取量化宽松政策刺激经济，美国的财政赤字水平和债务水平爆发性上升。如果美联储开始提高利率，则政府的债务负担会上升，并且政府融资成本也会进一步上升。目前美国经济虽然开始逐步恢复，但是复苏步伐仍然缓慢，短期内削减赤字可能性不大，这次政府一度面临“关门”窘境也反映了消减财政赤字的艰难，政府可能还要继续依赖“以债养债”。

  标普警告美国的主权债务风险会推高美国政府发债的成本，尽管市场一直批评美国的量化宽松政策，但是眼前不排除美联储启动“第三轮量化宽松政策”可能，以维持经济复苏的可持续性，美联储在未来一段时间内可能仍然会维持低利率水平，以配合政府发债。美国削减财政赤字将是一个长期的过程，短期内不可能完成，在消减财政赤字和经济复苏两难选择中，美国政府会毫不忧虑选择经济复苏，因为没有经济复苏和经济增长，失业率和财政赤字不可能降下来。因此笔者认为在目前形势下，美国可能更不急于退出宽松货币政策。

  2、美元主权债务风险会影响美元国际储备货币地位。

  美国主权债务风险会导致美元大幅度贬值，如最近美元指数先后跌破75、74关口，也反映了市场对美国主权债务的担忧，人们不愿意持有美元资产。美元贬值会动摇美元的国际信用，影响美元的国际储备货币地位。实际上自国际金融危机爆发以来，美元就出现过多次大幅度贬值的情况，改革国际货币体系的呼声就不绝于耳。

  2009年3月，中国央行行长周小川提出，建立超主权的储备货币，得到巴西、俄罗斯等国的赞同和支持。最近“金砖五国”领导人第三次会晤在我国海南省三亚举行，也探讨了国际货币体系改革问题，并讨论了特别提款权的作用。五国还签署了金融合作框架协议，强调要稳步扩大本币结算和贷款业务规模。笔者认为美国主权债务风险短期内会继续存在，加快国际货币体系改革，建立多元化国际货币体系可能是将来的一种趋势。

  3、美国主权债务风险会影响全球通货膨胀和其他国家美元外汇资产价值。

  美元贬值导致全球投资者避险情绪上升，对实物资产的需求上升，以美元计价的黄金、原油、国际大宗商品和原材料价格的大幅度上涨，如黄金突破1500美元大关，原油价格上涨了到112美元以上。由于美国继续采取低利率和宽松的货币政策，市场流动性充裕，同时美元贬值，导致新兴市场经济国家货币面临升值的压力和资本大量流入的风险，新兴市场经济国家通货膨胀压力陡增，宏观经济调控也会遇到前所未有的困境。“热钱”流入会推高国内资产价格上涨，同时国际大宗商品价格上涨，输入性通货膨胀风险上升，这些因素加剧了新兴市场经济国家遏制通货膨胀的压力。

  同时主要发达国家美国、日本和英国继续保持宽松的宏观经济政策，如果新兴市场国家采取紧缩性货币政策，提高利率，资本流入会进一步增加，本国货币升值和通货膨胀的压力叠加。在目前形势下，如果没有发达国家和新兴市场经济国家宏观经济政策的协调，美国的主权债务风险和新兴市场经济国家的通货膨胀矛盾将会进一步突出。美国国债很大一部分是国外投资者，如果国外投资者减持美元国债或不增持美国国债，美国主权债务的风险将会进一步增加，同时美国将会继续维持低利率和采取量化宽松政策，配合政府发债。

  由于美国延缓退出量化宽松政策，新兴市场经济国家的紧缩政策效果也会大打折扣。因此笔者认为，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更应该加强宏观经济政策的协调，共同面对全球经济的挑战，加强合作，只有这样才能实现全球经济健康稳定地增长。

  （作者单位：复旦大学国际金融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