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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虎公司联合创始人杨致远辞去他的所有公司职务以及辞去“雅虎酋长”封号,给近几年来公司创始人被扫地出门的案例又增添了最新最出名的一例。而探究公司创始人半道出局之“魔咒”,避免“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实在是很有裨益的。
首先,资本无情。资本来到世间就是赤裸裸的冷酷无情,从没披过什么温情脉脉的面纱。在现代公司纷纷引入战略投资之时,资本又借助股权的力量所向无敌,企业家逃脱不了资本家的驱使和挤压,结果是公司创始人被资本大股东踢出门外,资本反客为主。在资本世界里,公司业务增长永远是首要追求,资本追逐利润的最大化。市场会原谅企业家一次或两次,但凡事不过三。干得不好,即使创业元老,也得卷起铺盖走人,谁也改变不了资本的意志。
杨致远对雅虎的个人感情导致数次错误决定,令雅虎其他股东蒙受损失,也令他与雅虎股东及董事会的关系恶化。作为公司创始人,杨致远在2008年强硬阻止了微软446亿美元收购交易,随着公司股价在随后几年的大幅缩水,外界普遍认为雅虎错失了好机会。杨致远还是雅虎变卖阿里巴巴股权的“顶门杠”,对来自马云欲回购雅虎股权的“喊话”一直不予理睬,被投资机构分析师打上了“固执守旧”的标记。
因此,与其说是杨致远主动辞职,不如说是被迫离开,因为雅虎的大股东们不希望白花花的银子一次又一次擦肩而过。为扫清股权变卖的障碍,即便杨不主动请辞,大股东们也会择机“逼宫”。
其次,高层内讧。而在公司内部权力争斗中,书生气十足的创始人往往被逼出局,为权谋者让路。由于公司内部旷日持久的权力争斗,多年来一些公司的帅旗走马灯似的换来换去。比如,吴鹰和陆弘亮就像是一对“半路夫妻”,UT斯达康这个两营合一营的“后组合家庭”,从一开始就埋下各怀心事、权力争斗的祸根。
1994年2月,曾与吴鹰同在美国贝尔国家实验室打工后又在陆弘亮手下当技术幕僚的黄晓庆,将吴鹰和陆弘亮撮合到一块,加上如今已是软库中国创业投资公司总裁的薛村禾,四个人在一家酒店通宵叙谈,煮酒论英雄,大有“天下英雄舍我其谁”的喟叹。精英人才聚集在一块,成就了UT斯达康持续数年的辉煌。
可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表面上看,吴鹰突然离开UT斯达康是因为他与董事会在公司发展战略方向上意见相悖,其实,权力之争大于战略分歧。吴鹰离职是在公司经营压力之下的人事暗战的结果。
在公司发展中,吴鹰和陆弘亮曾是一对好搭档,吴鹰主管业务和运营,陆打理资本和财务,但当公司陷入困境时,基于不同角度的发展理念,两人开始有了冲突。最终吴鹰出局,12年共同创业的友情恩断义绝。
再次,位置虚幻。公司创始人由于性格方面的弱点,与公司高层其他领导人难以共事,渐渐自身成了公司发展的“冗员”,当公司运行到一个“拐点”时,就需要这样的创始人自我牺牲,为公司发展让路了。
乔布斯在苹果就曾有过这样的“自我牺牲”。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年轻时的乔布斯都是个 “刺头”,不仅孤傲、自大,而且不乏耍奸使滑、拉帮结派之举,甚至将别人的成果据为己有。他掌管苹果后,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而他偏执、不合群、要求绝对服从的性格,难免“擦枪走火”。
当初乔布斯亲自领导丽莎研发部门,因为总是指手画脚,弄得员工都像躲瘟神一样躲着他,甚至不敢和他同乘一部电梯。丽莎团队在背后狠狠地诅咒这位疯狂、多疑、总是怒吼的上司,“丽莎团队叫乔布斯滚蛋!”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让乔布斯滚蛋的竟是他“三顾茅庐”请来的职业经理人斯卡利。
在营销领域出道早于乔布斯的斯卡利,面对乔布斯时常直接干预斯卡利职权之内的事,自然无法忍受。就连苹果公司的高层埃利奥特也说:“我们雇佣斯卡利是来指导乔布斯工作的,结果却是乔布斯在教斯卡利如何做事。” 斯卡利遂在苹果高层开展对乔布斯的“孤立行动”,后来两人因为对公司前景的判断截然不同,矛盾遂变得不可调和。斯卡利干脆放出话来:“苹果公司如果有乔布斯在,我就无法执行任务。”刚好,乔布斯所指导的图形处理机麦金托什投入市场后,销量远低预期,这给了倒乔派口实,斯卡利借机下了逐客令,而董事会则站在更善于团结员工,鼓舞大家士气的斯卡利一边。
在百度公司,徐勇原与李彦宏是平起平坐的创业元老,他没能等到百度上市就无奈地离开百度,冠冕堂皇的解释是“想休息一下”,其实大家都心照不宣,徐勇对百度上市持不同观点,徐勇的离职是百度为上市而调整人事的一环,是为百度上市融资“让道”。徐勇被转任CSO——首席策略官。明白人一眼就看出来,徐勇被架空了。为了重新实现自身的价值,徐勇遂离开位于理想国际大厦的百度办公室,去开辟属于自己的新天地。
下一个出局的公司创始人会是谁?
(作者系晶苏传媒首席分析师,财经媒体专栏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