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社记者 有之炘

  人民币汇改在2014年进入第十个年头。新年伊始,央行副行长、外汇管理局局长易纲在《求是》杂志撰文称,将深入研究托宾税等手段抑制“热钱”出入,结合不久前他关于“人民币汇率离自由浮动不远了”的表述,让人浮想联翩。

  人民币汇率离自由浮动究竟还有多远,人民币汇率是否还会继续攀升,人民币日间波幅会扩大至多少等诸多问题,还有待市场细细揣摩。

  央行干预更少

  在中央决心加快汇率改革的大背景下,随着我国经济回稳,人民币对美元在2013年度升值约3%,全年中间价累计41次创新高,成为去年最为强劲的国际货币之一。

  不少出口企业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大吐苦水:“我们本来就利润不高,央行似乎有意引导人民币走高,为什么一定要挑战企业所能承受的极限呢?”

  而在金融专家看来,这些贸易商误会了央行的用意。“我们之所以看到人民币近期的强势表现,准确来说并非央行引导,恰恰是央行减少了对外汇市场的干预所致,”中国银行国际金融研究所宏观经济研究主管温彬表示,“这是近来外汇市场的一个积极转变。”

  用易纲的原话来说就是——“继续朝着市场化的方向走,在去年大部分时间里,央行基本没有入市”。

  通过比较人民币在岸市场和离岸市场的价格便不难发现,两者正在趋同。截至记者发稿时,人民币对美元在岸即期价格(CNY)为6.0506,离岸价(CNH)为6.0518,价差已由负值转正。

  汇率风险控制中心分析师告诉记者:“一般而言,CNH更能代表市场的供求力量。鉴于近期的CNY同CNH十分接近,显示在岸市场交易完全由市场主导。且目前的价位已经很接近市场短期的均衡水平,预示着人民币短期内升值的空间不大。”

  展望今年,交通银行首席经济学家连平预计,人民币将保持温和升值趋势,“破6”概率很大,但升幅将不及2013年。

  谈及人民币汇率这一热点话题时,中国人民银行调查统计司盛松成向记者表示:“人民币适度升值有助于改变过度依赖出口的发展方式,将促使企业提高生产效率、加快技术进步、提高产品附加值、提升国际竞争力,人民币汇率向均衡水平回归有利于提高经济发展的质量和效益。”

  汇率波幅更大

  央行频频释放“逐步退出市场干预”的信号,被业内人士视为其他重大改革措施推出的前提。招商银行资深分析师刘东亮判断,如果在退出干预期间没有意外发生,央行下一步可能就会放宽波幅。

  正如易纲文中所言,完善人民币汇率市场化形成机制需要增加人民币汇率弹性,使人民币汇率可以双向浮动,形成一个充分弹性的、双向浮动的、市场供求决定的汇率形成机制。

  摩根大通中国首席经济学家朱海斌预计,短期内就能迎来人民币对美元每日交易波幅从上下1%走宽至2%。来自花旗银行的经济学家认为,当市场对人民币汇率的预期稳定下来的时候,将是放宽人民币波幅的最佳时机,届时央行有可能把波幅由目前的1%扩大至2%。

  国内专家的研判则更为积极乐观。“央行的改革总是循序渐进的,很可能在今年上半年先将人民币日间波幅扩大至2%后观察一段时间,然后在下半年进一步扩大至3%,”温彬向记者表示,“这也顺应了易纲所说的‘人民币汇率离自由浮动不远了’,因为3%的波幅是足够用了。” 

  除了放宽波幅,削弱中间价的政策信号意义,将是汇改的关键性步骤。刘东亮预计,今年人民币中间价的定价权可能会在更大程度上让渡给市场。

  监管手段更新

  易纲在文中关于托宾税的表述也引起了广泛关注。

  托宾税是对外汇交易征收的交易税,旨在减少投机性交易。作为间接调控经济的一种手段,托宾税的管理成本相对较低,能有效平抑金融市场的汇率波动。

  中国金融四十人论坛成员陈超撰文建议,我国应引入无息准备金形式的托宾税制度。其好处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无息准备金有利于改善资本流入期限结构,减少短期投资资本流入,引导长期资本流入;其二,无息准备金制度扩大了投资资本的可供套利的利差成本,使投机资本流入意愿减弱,降低本币升值压力;其三,无息准备金制度构建的资本池有效屏障了外部流动性泛滥,使我国货币政策相对独立。

  “我国加快资本账户开放是大势所趋,但同时会带来国际间的资金流动。在后危机时代金融市场动荡的大背景下,其风险不容忽视。”温彬表示,“因此在放开之前,研究并引入托宾税等应急措施是十分有必要的。”

  在监管手段方面,易纲在文章中还指出,要加快建立跨境资金流动监测预警平台和指标体系,充实以逆周期调节为主的政策预案;要加强与相关部门的监管协调，着力形成防范跨境资金流动冲击的监管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