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经大循环图的五层涵义

  ——市场博弈的不对称之六十九

  □孙 涤

  在三种排序形成的三个方图里，有四对卦始终保持“内八卦”形态，虽然其相对位置在流转，连同另外的四对，这在结构上有着特殊意义。

  按阳爻的数目给易卦分类，扩展到方图里结果就可一目了然。下面的方图按调整后的八纯卦序排列，并注明了各自的阳爻条数，地是零阳（纯阴）卦，雷、水、山为一阳卦，泽、火、风为二阳卦，天为三阳（零阴）卦。

  任何一个64卦是两个三爻纯卦的叠加，其阳爻数是其下卦（或称内卦）和上卦（或称外卦）的阳爻数之和。很自然，地地坤卦（0+0）是零阳卦、天天乾卦为六阳卦（3+3），山山艮卦是二阳卦（1+1）、水火未济是三阳卦（1+2）、泽风中孚是四阳卦（2+2）。没把卦全都列在图里，是为了突出重点。你会发觉，从零阳卦到六阳卦，每个卦在其所属的分类里都是连续成片，而且对称工整：零阳类和六阳类对称，一阳类和五阳类（即一阴类）对称、二阳类和四阳类（即二阴类）对称，而三阳类和三阴类（即三阳类）对称。

  图示的第二层意思，是八个经卦全在主轴线——坤和乾的对角线上。这张图按山泽调整过的八（纯）卦序排列，在按数值编号排序或按邵雍排序的方图里，八经卦也都在主轴线上，只是位置有所不同，震-巽、艮-兑成对的关系却始终如一。这是邵雍定出伏羲先天方图的一大贡献。

  上图的第三层含意，特别把“内八卦”标示出来，以便大家注意，二阴（四阳）卦中孚和二阳卦小过、三阴（三阳）卦渐和三阳卦归妹、三阴（三阳）卦随和三阳卦蛊、四阴（二阳）卦颐-四阳卦大过的相对位置。三种排序（邵雍排序、数值编号排序、调整后的数值排序）形成的三个方图里，这四对卦始终保持“内八卦”形态，虽然其相对位置在流转。连同另外的四对，坤-乾、二阳卦坎-二阴卦离、三阳卦泰-三阴卦否、三阳卦既济-三阴卦未济， 在结构上有着特殊意义。后四对卦在不同排序的三个方图里位置始终不变，如同牢牢占据原位的八根“柱子”。从卦象结构来认识，“内八卦”的结构形态又提供了一个佐证，构成对卦只能用“变”一个原则。

  上图的第四层意思，分出阴阳两仪，究竟哪32卦属于阳仪，哪32卦属于阴仪。我们已确立了八纯卦里雷、水、山、天为阳仪，风、火、泽、地为阴仪。《易传·系词下》所谓“阳卦多阴，阴卦多阳”，说的是三爻纯卦里的阴阳之分。阳仪卦的阳爻数为奇数，正如阴仪卦的阴爻数也是奇数一样，与君子之道、小人之道扯不上什么关系。到了六爻重卦，32个阳仪卦和32个阴仪卦，在阳爻总数和阴爻总数上是完全等同的，都是192条。

  由此推理，雷雷震卦、水水坎卦、山山艮卦和天天乾卦是阳仪卦，而风风巽卦、火火离卦、泽泽兑卦和地地坤卦是阴仪卦。它们的连线，即主轴线，把方图划分成两个大三角，左下方为阳仪区，32个阳仪卦——震、坎、艮、乾再加上另外的28卦；右上方为阴仪区，32个阴仪卦——巽、离、兑、坤再加上另外的28卦。另外两种排序的方图则不同。在邵雍的伏羲先天方图里，阳仪32卦分布在5-8行，阴仪32卦分布在1-4行；在数值编号排序的方图里，阳仪32卦分布在1-4列，阴仪32卦分布在5-8列。这是因为邵雍排序是自上而下，以上卦为基础来展开，而数值编号排序则是自下而上，以下卦为基础来展开的。有兴趣深入了解的读者不妨排出另两个方图来检视确认。

  上图的第五层意义，是怎样为所有的64卦排定次序。到此为止的分析，我们知道每对卦必有一卦属阳仪（姑且称之为前卦），另一半（后卦）属阴仪。两仪相逆的结果，前、后卦的卦序之差为32。因此可确定，最主要的一对卦乾-坤的卦序——作为阳仪尾卦，乾的序号为32，阴仪尾卦的坤，序号则为0（也可视做第64卦）。这个理解的突破给了我们很大便利，一旦排定了阳仪卦的序号，另一半阴仪卦也就排定，相应的序号是加32。在方图的阴仪区，位置是严格对称的。例如，图中的复卦排序为1，它的另一半姤卦的序号就推定为33。

  那么，复卦为什么是阳仪首卦，排序为1？因为阴极而阳，坤卦全阴，初爻变为阳爻后，所谓“一阳来复”，就是复卦；复卦另一半则由纯阳的乾卦，初爻变成阴爻后的姤卦，成为阴仪的首卦，是阳极而阴的结果。“天根月窟，乃指复、姤两卦，”是朱熹对邵雍的诠释。

  在邵雍的先天圆图里，坤卦在剥卦和复卦之间，乾卦则在夬卦和姤卦之间。一阳的剥卦在坤卦之前，最后的一条阳爻在上爻位，剥尽后就成了零阳的坤卦。剥卦的另一半，五阳（即一阴）的夬卦，唯一的阴爻在上爻，诀别了阴爻之后就成了纯阳的乾卦。这个顺序在先天圆图里按顺时针方向展开。邵雍在他的《观物外篇》里解释了“复次剥，姤次夬”，复卦（经过坤）由剥卦演变成，夬卦（经过乾）演变成姤卦后，说“未有剥而不复，未有夬而不姤者”。他着实点出了阴消阳息、周而复始的易经大循环的要旨。

  按同一逻辑排序，师卦序定为2、同人卦定为34；以及谦卦3和履卦35。同为一阳卦，复卦1、师卦2到谦卦3的次序说明了，决定卦序先后的是“阳度”，阳度不但与阳爻的数目，还和阳爻所在的位置有关。二爻位的阳爻，阳度高于初爻位的阳爻，三爻位的阳度又比二爻位更高。形象地描述，是“长男—中男—少男”的关系。反过来看，阴仪卦里从姤卦33、同人34到履卦35，同为一阴卦，随着唯一的阴爻在从初爻为上升到三爻位，阴度在增强，形象地说就是“长女—中女—少女”的关系。

  上图给10个卦排定了序，其余54卦的排序要复杂些。下期探讨。

  （作者系美国加州州立大学（长堤）商学院教授，美国华裔教授学者协会（南加州）秘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