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接A1版)
启示二,货币国际化应该坚持服务实体经济的原则。强势的经济造就强势的货币。只有实现经济的可持续发展,才会有本币国际化的可持续发展。一旦经济出问题,本币的国际化就会从哪儿来,回哪儿去;捧得越高,摔得越狠。因此,在本币国际化过程中,要注意解决好经济内外均衡协调发展问题。虽然解决对外经济再平衡问题重点要从恢复对内经济入手,如理顺投资储蓄关系、提高金融配置效率等等,但也要注意处理好本币国际化与促平衡的关系。本币国际化至少不应给促进国际收支平衡过分增加额外的负担。美元国际化的另一个重要经验是,战后初期,通过布雷顿森林体系下美元与黄金挂钩的安排,确立了美元的国际地位。1970年代初期,布雷顿森林体系瓦解,美元与黄金脱钩以后,美国又借两次石油危机建立了石油能源交易以美元计价结算的安排,通过美元与石油交易挂钩重新巩固了美元的国际地位,从而一举奠定了现行美元本位的国际货币体系安排的基础。而日元国际化的重要教训则是,尽管日本是大宗商品消费大国,但日元却非国际大宗商品交易的计价结算货币,因此,日本进口中日元计价结算的比重明显偏低,更不用说在第三方交易中使用日元了。由此可见,要使本币国际化走得更远、更扎实,创造出基于满足实际交易而非单纯财务管理需要的本币计价结算需求方为王道。
启示三,货币国际化应该坚持在岸市场发展优先原则。对外开放后,对内改革并不会自动到来。有开放、没改革,正是许多国际金融危机发生的前车之鉴。为此,要始终坚持扩大开放与深化改革整体推进。在扩大对外开放过程中有效防范风险,关键是要加快国内金融市场发展,建立健全有深度和广度的金融市场体系,这是应对跨境资本流动冲击的第一道防线。在货币国际化过程中,维护本土对于本币利率和汇率定价的主导权,根本上要靠放松金融外汇管制,加快在岸市场的发展。要坚持金融对内开放与对外开放并举,在条件许可情况下,给予在岸市场的政策支持应该不低于离岸市场,甚至多数时期应该更高。另外,根据“合成谬误”理论,微观层面的个体理性并不意味着宏观层面的集体依然理性。或许,对于市场个体来讲,前述跨市场套利活动有利于降低交易成本、提高资源配置效率,似乎应该容忍甚至鼓励。但从市场总体来看,却加剧了跨境资本流动的顺周期性,有可能埋下系统性金融风险隐患,必要时应该从宏观审慎管理角度进行逆周期调节。
启示四,货币国际化应该坚持加强本外币政策协调。如前所述,当一种货币行使世界货币职能时,本币与外币其实是等价的。如果一种跨境交易,本币放开了也就相当于外币放开了,反之,只管外币不管本币也就相当于没有管。从这个意义上说,以保持国际收支平衡为目标的广义外汇管理,自然应该外延至本币计价结算的涉外经济交易,而不是狭义地仅仅管理外汇收支。为此,建立健全本外币全口径的跨境资本流动统计监测制度和体系是必不可少的。同时,为减少监管套利,还应该尽量减少本外币监管政策的差异,其中,处理好货币国际化与可兑换的关系也是绕不开的门槛。
(作者系中国经济五十人论坛成员。本文仅代表个人看法,不代表作者所在单位和机构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