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陈晓红 ○编辑 陈羽

  “今年秋天对整个市场是一个考验，在资金流动性不强的时候，拍卖市场这个盘子我觉得可能会有一些新的变化，也可能有一些拍卖公司会顶不住这轮市场的动荡。”在中国嘉德上海巡展的现场，中国嘉德总裁胡妍妍女士对记者“指点江山”。以中国嘉德为首的北京第一轮秋拍将于11月20日举槌。这是今年4月受命接掌嘉德后，她面对的第二场大拍。对处于临战状态的中国嘉德，胡妍妍表现得信心满满。

  书画专家：见证嘉德20年

  正值上海深秋，阳光格外明媚。记者在中国嘉德上海巡展的休息室，见到了胡妍妍女士。短发、爱微笑、黑框眼镜，让人觉得她干练、很有亲和力。

  早在1993年中国嘉德创办之际，可能是因缘际会，当时刚刚从南开大学历史系硕士毕业的胡妍妍，无意中看到中国嘉德的招聘广告，什么也没多想就去应聘了。就这样，她很简单的成为嘉德成立之后的第一个业务部门书画部的成员，也成了嘉德创业史的见证者。当时她可能没想到，20年后中国嘉德成立了嘉德文化集团，分设嘉德拍卖与嘉德投资两家公司，历任书画部总经理、嘉德副总裁的她，会出任嘉德拍卖董事总裁兼CEO。

  专业知识的扎实，对市场的敏锐判断，让胡妍妍进入公司不到三年就做了一单大生意——那件拍品成为启动艺术市场很重要的起点。谈及此事，胡妍妍记忆犹新，早在1996年，时任郭沫若纪念馆馆长郭萍英女士有三张傅抱石的作品，委托人只允许征集其中一件，考验胡妍妍的时刻到来了。扎实的专业功底让她果断选择了《丽人行》，当年这张作品就拍出了1078万元的天价。

  胡妍妍将这样的工作作风保持至今。一路走来也发生了很多令她感恩不尽的事情，其中最难以忘怀的就是启功、徐邦达、刘九庵、谢稚柳、史树青、杨仁恺、王世襄、朱家溍等老一辈文博大家的谆谆教诲。每当自己拿到新的拍品，有疑问的时候，胡妍妍总是登门向大师们请教。她记得有一次拿着一张金农的书法找到刘九庵，他说“作品不对，就差一口气”，还拿出自己收藏的一件作品作对比，让她豁然开朗。

  中国嘉德创始人陈东升在为嘉德20周年而出版发行的《一槌定音》中曾如此总结：中国嘉德的团队在这20年里不仅创办了一家公司，也建立了一套行业标准，带动了一个全新的行业。而胡妍妍在回顾身为嘉德书画专家的职业生涯时则用“敬畏、谦虚、老实”来概括。这三个词无疑是对陈东升“三个一”的最佳注解。公司草创之初，胡妍妍跟随老板去香港观摩苏富比、佳士得的拍卖会，拜访文物商店的专家，向同行学习，将老一代专家的宝贵经验化成对拍品的鉴定、评估与筛选的业务流程。除了依靠嘉德团队以及专家顾问的“眼光”之外，还增加了仪器做辅助鉴定，设专人在网上搜寻拍品的相关信息。

  “敬畏、谦虚、老实”的工作态度和做人原则，是胡妍妍从书画部专家到部门主管再到总裁，始终恪守的座右铭。那些曾经在嘉德历史上拍出过佳绩的精品在今天再次拍出高价仍能让她兴奋不已。早在1998年，中国嘉德就推出了古代书画专场；到2006年，又推出了当代书画专场，形成了书画板块分设古代、近现代与当代3个专场的格局。继书画之后，先后设立瓷杂、油画、古籍与邮品钱币等业务部门，其业务门类之齐全、拍卖规模之大，堪称国内拍卖公司之最。不过，其书画部分的业务量成长最快，一直占到公司总成交额的一半以上，这是胡妍妍最骄傲的。她对记者说，黄宾虹的《南高峰小景》2001年曾以56.1万元的价格在嘉德成交，到今年嘉德春拍又以6267.5万元拍出，“这也是我们最有成就感的时候”。

  拍卖行总裁：带领嘉德转型

  “大家都知道2011年、2012年的高峰过去以后，我们面临一个全新的市场。这种不确定性在今年表现得更明显，整个艺术市场出现了明显的收缩态势。”胡妍妍一接帅印，就面临市场的严峻挑战。市场的变化在她看来，既与宏观的政治经济形势有关，也和买家群体的变化有关。尤其是近十多年来市场大起大落，吸引了许多新买家，包括一些投机的炒家。每隔一段时间又会有调整震荡，会把炒家清洗出去。那些不研究也不爱好艺术的投机者可能会慌张离场，还有很多人是吃亏上当退出。几经波澜起伏，现在还在市场中的人是比较坚定的，有想法，也有方法。而市场大调整的当下，许多年轻的新买家却源源不断地进入拍场。

  “我们应该更加积极开拓市场，不是说市场不好的时候我们就保守。”胡妍妍说，大家会发现嘉德最近新开了广州办事处，未来还会再开一两家外地的办事处；嘉德巡展的地方也多了，内容也多了，还会配合很多机构举办各种导览、讨论与论坛，活跃整个市场气氛。在征集上会花更多的精力：“以前有一段时间大家都跑到海外去征集东西，可能现在跑回头来，会挖掘内地的市场，地毯式地清查一遍。”嘉德的信息传播方式也变了：电子图录隆重推出，微信公众号受到关注。

  “我觉得这些需要我们自己本身的团队有特别强的战斗力，不能仅靠不怕辛苦，整个团队成员的素质必须得拔高。”胡妍妍强调，嘉德在这方面有自己很好的优势，2013年恰逢嘉德20周年，经过梳理发现，在嘉德工作了10年以上的人差不多占一半以上，就设立了一个资深专家的制度，在嘉德内部评了十几位资深专家。此外，嘉德还在梳理自己这么多年的制度和经验：“我觉得这个公司变大了，环境变得更加让人捉摸不定，希望有一些制度来约束整个公司，能够更加按照以往已经树立起来的规规矩矩的形象和品牌来做。”

  从业务转向管理，书画专家变身公司总裁，身份的转变让胡妍妍的视野从微观转向宏观。记者发现，她既不失专家所特有的细腻，又有公司总裁举重若轻的风范。用她的话来说，把事情做得简单一点。“艺术品拍卖的门槛比较高，在现在的环境下，嘉德还是有希望成为这个领域内全球最好的公司之一，眼下我们需要做的是巩固嘉德已有的优势，并找出企业面对新的竞争环境需要调试和提升的空间，激励团队，进而引领整个嘉德团队去实现未来的愿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