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信托：
身处“蓝海”仍有难题待解

家族信托既可以维护公司股权结构上的稳定，又能确保公司经营不受创始人家庭变故影响，维护中小股东利益。但目前我国尚无针对家族信托的信托财产登记制度，具体办理主体、办理流程、登记机关存在不确定性，且交易过户须承担较高税费

◎记者 金苹苹 马嘉悦

监管层面的积极推动，居民财富的持续积累以及信托公司近年来的人才储备，使得家族信托的发展逐渐步入快车道，业界对这个有望达到万亿规模的蓝海业务也有较高期待。

不过，鉴于家族信托在国内发展时间较短，配套制度和客户认知度仍处于初期水平，各家信托公司在推进相关业务方面积极性不一，家族信托的发展也存在一定掣肘。在多位业内人士看来，家族信托的发展亟待相关配套制度的完善，其自身发展除了能助力信托业转型，更能有效回馈社会发展，促进共同富裕。

业务规模飞速增长

外贸信托发布的《中国家族信托可持续发展报告》显示，家族信托业务在中国正经历爆发式增长，其存续规模从0到1000亿元用了7年时间，从1000亿元到3500亿元仅用了3年。

中国信登统计数据显示，2013年家族信托存续规模不足5亿元；截至2022年9月，家族信托存续规模约4700亿元，较2021年末增长约34%，存续家族信托约2.4万个。

规模快速增长背后，是众多信托机构发力这一业务。随着行业深度转型，原有的非标融资类业务规模不断压降，作为信托本源业务之一的家族信托成为信托公司转型发展的重点方向。据悉，已有约60家信托公司开展了家族信托业务。

家族信托的创新案例也层出不穷。近日，平安信托设立首单“家族宪章+双保护人”家族信托，创新性地将家族宪章融入信托文件，并创设机构保护人与自然人保护人共同履职的“双保护人”机制。华宝信托则与工商银行、太平洋保险联手推出“颐养天年”系列创新型养老特殊目的家族信托服务。

仍面临一些掣肘

值得一提的是，尽管目前有不少信托公司已成功实践创新型股权家族信托项目，即通过“家族信托+有限合伙企业”的交易架构，在保留家族客户经营主动权的同时，通过全景式切入高净值客户家庭，实现家族企业股权平稳过渡、财富定向传承等功能。但这一创新举措的背后，家族信托发展过程中仍面临一定掣肘。

“我们很多客户听到在家族信托中装入股权或不动产需要缴税，而且税费还不低之后，就放弃做家族信托了，尤其是房地产或者股权溢价比较高的客户，整体核算下来快抵上资产一年的理财收益率。”一位信托公司家族信托业务负责人坦言。

以家族企业的股权为例，家族信托既可以维护公司股权结构上的稳定，又能确保公司经营不受创始人家庭变故影响，维护中小股东利益。但目前我国尚无针对家族信托的信托财产登记制度，具体办理主体、办理流程、登记机关存在不确定性，且交易过户须承担较高税费。

平安信托家族信托副总监许睿分析称，除信托财产投资于资管产品时可直接登记持有人为某家族信托（或受托人代表某家族信托）外，大部分财产类型只能登记为受托人即信托公司，缺乏公示效果，也有悖于家族信托本质，这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房产和股权家族信托的发展。

配套制度待完善

结合家族信托的发展难点，多位业内人士认为，相关配套机制有待进一步完善。

一家信托公司家族信托部相关人士表示，一旦家族信托被设立于某地，委托人会将名下大量重要资产装入其中，这意味着家族信托具备一定的财富、资源引流作用。与此同时，家庭关系往往会造成社会资源的耗散，例如，若上市企业实际控制人的家庭治理出现负面问题，则可能对企业控制权的稳定性造成影响，进而波及企业员工，家族信托或家庭信托可有效避免这一风险。因此，家族信托的税务制度、登记制度亟待进一步完善，信托公司也需要持续进行投资者教育和信托文化普及，从而鼓励居民创造财富、积累财富。

值得一提的是，在制度和监管层面，家族信托的推进有了积极变化。2022年12月，银保监会下发《关于规范信托公司信托业务分类有关事项的通知（征求意见稿）》，对信托业务进行重新分类，信托公司未来展业有望更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