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产品不入库背后——走进海尔看制造业数字化转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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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成功的企业，只有时代的企业。
39年来，踩着时代的节拍，历经名牌战略、多元化战略、国际化战略、全球化品牌战略、网络化战略，海尔集团从小到大，由弱变强，从中国走向全球。
数字经济时代，海尔于2019年进入生态品牌战略发展阶段。2022年底，工业和信息化部公示全国首批国家“数字领航”企业，海尔集团旗下海尔智家位列30家企业榜首；海尔旗下工业互联网品牌卡奥斯，持续稳居全国跨行业跨领域工业互联网平台榜首。
2022年，海尔集团全球营收3506亿元，利润总额252亿元，同比逆势增长5.4%和3.7%。目前，海尔旗下拥有4家上市公司、多家拟上市公司，其中海尔智家去年海外收入逆势增长10.3%至1254.24亿元，首次超过国内收入。知名调研机构欧睿国际数据显示，海尔连续14年位居全球大型家电第一品牌。
近期，上海证券报记者走进海尔集团，探寻我国制造业数字化转型之变。
◎刘怡鹤 孟妹 记者 林艳兴 王文嫣
制造
之变
2400亿家电巨头 85%产品不入库
“从冲压钣金到完成检测封箱下线，生产一台洗衣机只要38分钟，其中内筒只要3分钟。”站在海尔青岛中德滚筒洗衣机互联工厂车间3楼平台，可将生产全貌尽收眼底。工厂前工序生产总监刘泰宏说，箱体、内筒的生产，全都搭着缆车般的空中积放链或者电梯前往下一个步骤，大量工作都由自动化、智能化设备完成。
不同于其他长流程制造工厂，这座工厂产线很短，也看不到物料存储、运输、调配的杂乱场面，地面、空中积放链、地下3层组成的立体智能物流配送体系构建起这座立体工厂的框架，多道工序高效协同。整个内筒生产车间，只见机械快速而有条不紊地运行，罕见工人身影。
以一体冲压线为例，传统工厂内人工转运高达5次，单工序作业、换模时间长，产品也易损伤、不良率高。通过数字化改造建设互联工厂后，智能冲压精度提升了10倍，快速换型效率提升了100%，AI视觉检测质量提升了30%，噪音则下降了50%，这个环节的用人数量也从16人下降到2人。
高效率意味着大产能。大产能没有高库存，更是海尔制造的新变化。这座工厂生产的洗衣机大多无需进入仓库，因为开产之前就已“名花有主”，一下线就包装，再通过物流直达用户或者客户。海尔青岛中德滚筒洗衣机互联工厂年产洗衣机近300万台，每个工作日有超过1万台洗衣机流向世界各地，但厂区仓库很小，只有小面积物流中转站。
在传统制造业，曾有“库存是万恶之源”之说。许多精益管理的企业都在追求加快周转、降低库存。早在2008年，海尔集团就提出“0库存”的目标。经过多年努力，2022年海尔家电全品类不入库率已达85%。
根据海尔智家2022年年报，公司全年营收2435亿元，冰箱/冷柜、洗衣机、空气能源解决方案、家庭用水解决方案收入均为百亿元规模。如此巨大的产销量，如何做到85%产品不入库？
秘诀在于，海尔这几年实现了“大规模制造”向“大规模定制”的转变。近年来，海尔智家大力推行以用户为中心的大规模个性化定制模式，从根本上保证了低库存。
对于海尔和用户之间的距离，海尔智家董事长兼总裁李华刚用“瞬间”形容。他说，全面数字化重构提高了企业效率，提升了用户体验，海尔智家如今能“瞬间”感知和响应用户需求、了解用户口碑。围绕用户全流程的变革涵盖了数字研发平台、数字制造平台、数字业务平台、用户体验平台。
海尔集团董事局主席、首席执行官周云杰认为，仅用技术、设备智能化水平来衡量企业数字化是一个误区。一个工厂、一个企业如果没有订单，它的智能化程度再高、效率再高都没有意义。企业数字化的核心还是要为用户服务。
创造
之变
5年消灭2厘米 数字支撑全球研发
1985年，海尔集团创始人、董事局名誉主席张瑞敏怒砸冰箱，书写了中国制造时代“真诚到永远”的海尔故事。30多年过去，海尔追求质量、追求卓越创品牌的精神依然如一，并增加了数字经济时代中国创造、全球研发的新内涵。
2016年之前，全球用户家庭的冰箱和橱柜中间都至少有10厘米的距离。2016年，海尔集团旗下高端品牌卡萨帝将这一距离从10厘米压缩到2厘米。但中国消费者依然不满意，因为冰箱与家居仍不能完美融合，且缝隙中容易积灰、打理不便。以用户需求为方向，卡萨帝的研发人员用5年时间消灭了最后2厘米。今天，卡萨帝冰箱可以做到跟橱柜“面面齐平、线线相通”。
“为什么行业这么多年没法实现零距离嵌入？因为普通冰箱的门零距离嵌入后无法打开，两侧也无法有效散热，带来很大的安全隐患，这两个问题行业一直没法解决。”海尔智家制冷产业全球创新技术总监朱小兵说。
为解决散热问题，卡萨帝把冰箱的制冷系统全部集中在冰箱的底部。改变一个位置看似简单，但实际颠覆了冰箱百年来制冷系统的布局，这需要在冰箱底部狭小的空间内做到极致制冷和极致散热。为此，海尔研发人员梳理了四大技术课题、45个子课题，成立了七大专业方向近百人的技术团队，历时两万小时开创了原创科技制冷系统。
为解决开门问题，朱小兵团队经历了几十次方案迭代之后，创新性引入了第二转动轴这一设计方案，最终设计研发出了双轴变轨铰链这一原创技术。
卡萨帝的极致追求成就了海尔集团在家电业的“高端奇迹”。过去6年，卡萨帝市场规模实现十倍速增长，并持续引领全球高端家电市场，实现平均单价第一、高端份额第一、市场增速第一，目前每年销售额高达100多亿元。
从制造到创造，海尔既有用5年时间消灭2厘米的坚持，也有数字赋能缩短研发周期、提升研发强度的故事。
早在2015年，卡萨帝就推出了世界上第一台双滚筒洗衣机。双滚筒洗衣机的发明具有世界影响力，海尔的这项原创科技也被很多企业模仿，分区洗护时代全面来临。面对追随者，海尔双滚筒洗衣机凭借7次迭代，牢牢占据细分市场85%以上的份额。
海尔集团数字化研发平台负责人吴涛告诉记者，双滚筒洗衣机是海尔集团全球数字化研发平台孵化出的代表性产品。“我们花了6年时间，将MBD（基于模型的数字化定义技术）数据源引入海尔。”
统一数据后，海尔的每一张“图纸”都能在全球各大研发、制造基地无缝流转，工艺、制造、检测等各环节的标准统一起来，为全球研发中心协作奠定了基础。
在统一平台上，海尔还搭建起一个“货架式”模块库。研发人员可以从架构、物料、功能模块库中自由取用，搭配出满足用户需求的组合。同时，海尔积累的模块也能得到充分应用，复用率达91%。
据介绍，在“一个平台+一个架构（N个可配置模块）+一体化应用”数字化研发模式下，海尔的研发设计成本降低20亿元，验证一次通过率超90%。
目前，海尔拥有国家科技进步奖16项，占整个行业的三分之二；国家专利金奖累计12项，数量为第二名和第三名之和。2022年，海尔公开专利数超过16000件，为全行业第一。
赛道
之变
三翼鸟颠覆创新 卡奥斯赋能产业链
三翼鸟飞入千家万户，卡奥斯赋能千行百业。
曾经，家喻户晓的海尔兄弟标识是中国制造的名片，也诠释了海尔最早的“名牌战略”。如今，如果说海尔只属于制造业，无论是外人还是海尔人似乎都难以接受，海尔集团的行业属性正逐渐模糊。
“产品会被场景替代，行业将被生态‘复’盖”。根据第四次工业革命的理论，顺应数字化浪潮，海尔集团于2019年宣布进入生态品牌战略发展阶段，2020年发布了全球首个场景品牌——“三翼鸟”。
在今年4月底举行的中国家电及消费电子博览会上，在海尔智家包揽的一个完整场馆中，三翼鸟占据了半壁江山，展示区囊括了客厅、卧室、厨卫等所有家居空间的智慧场景，以及居家养老全场景解决方案、全屋小家电解决方案、全屋暖通解决方案等各场景、类型解决方案。
目前三翼鸟全国智慧生活体验馆总数已超1700家，2023年将超3300家。海尔智家副总裁、三翼鸟总经理左墨之说：“今年是三翼鸟大规模落地变现之年。三翼鸟在继续为卡萨帝提供支持的同时，将成为海尔智家的第二增长引擎。”
跨界是数字经济的一个特征。三翼鸟场景品牌的打造，似乎已经颠覆了传统行业单打独斗的情景。如今，三翼鸟跟国内各大硬装、软装、设计公司等结成生态合作方，互相导流用户、共同开发客户、协同设计施工，海尔实现了从卖单品到卖套系的升级，甚至成为家装的新入口。
“不愿转、不敢转、不会转”是许多传统企业数字化转型的痛点难点。海尔数字化转型起步较早、程度较深，卡奥斯应运而生。从制造基因中，海尔提炼出工业生产的基础规律，探索出“大企业共建、小企业共享”的生态赋能模式。
目前，卡奥斯已形成的十五大优势赋能产业链中，既有比家电更高端、复杂的轨道交通装备、新能源汽车、海洋装备等产业，也有更为传统、附加值较低的食品饮料、纺织服装产业。
2021年，卡奥斯将大规模定制模式首次应用在汽车行业，与奇瑞联合打造汽车行业首个大规模定制工业互联网平台。同年，卡奥斯赋能山东正凯新材料股份有限公司，为其打造了纺纱生产智造平台，实现工厂全流程数字化驱动、监控与管理。该公司的生产和研发周期显著缩短，人工成本、动力成本有效降低。
目前，卡奥斯已链接企业90万家，服务企业8万多家。德国“工业4.0之父”孔翰宁曾表示，欢迎卡奥斯到德国帮助企业转型，并多次邀请卡奥斯加入欧洲联邦云，以丰富其架构，赋能德国中小企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