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州邹区灯具市场的转型“加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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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子怡 记者 仲茜
从江苏常州高铁北站往西南方向行驶20公里，快到312国道时，一幅幅灯饰广告映入眼帘。不一会儿，有“中国灯具城”之称的邹区灯具城就到了。
从1993年被一盏灯“点亮”，经过30年发展，常州邹区镇形成了以邹区灯具城、光辉灯具城、发得灯具城、灯贸中心为主的灯具市场，成为全国第二、华东地区最大的灯具集散地。2022年，邹区灯具市场成交额达120亿元。
邹区灯具市场以“短平快”的销售批发为主，生产加工与设计研发环节较为薄弱。近年来，在电商行业冲击下，当地市场份额不断被蚕食。面对市场挤压，邹区灯具市场是销声匿迹还是破茧重生？
竞争激烈 灯饰城空置率增加
邹区灯具城被国道一分为二。沿着琳琅满目的沿街店铺，走进灯具城，上海证券报记者发现，有些楼层较高的商铺门口出现“招租”“转让”等字样。
常州市照明电器协会会长、常州罗浮宫灯饰总经理陆旭峰告诉记者，过去邹区灯具城“一铺难求”，但是随着行业转冷，灯具城的生意越来越难做，不少商户搬离了邹区，各灯具城通过压低租金来吸引商户，但效果并不理想。今年上半年，空置率最高的发得灯具城，空置率接近一半。
“以前最忙的时候，商家午饭都来不及吃，一直有订单来，忙着卸货、组样、发货。有时候下一碗馄饨，放到那里坨掉了，到下午两三点还没吃饭。”常州市邹区灯具城有限公司董事长潘伟平告诉记者，20多年前，只要在灯具城开店，基本都能赚钱。在第一批灯饰商贸市场竞争中，凭借物流、人力、生产加工等方面的优势，江苏常州邹区和广东中山古镇成为国内“一南一北”两大灯饰交易市场。2007年，因其交易规模和产业集聚影响力等，邹区镇被中国照明电气协会授予“中国灯具城”称号。
2015年以后，与绝大多数灯具城市场类似，邹区灯具城客流量大不如从前，成交率明显降低，大单越来越少，空铺招租困难，商户经营也存在较大压力。
究其原因，最直接的就是电商冲击。“随着电商兴起，周边地级市的市场也发展起来了；还有一些人去中山古镇进货，渠道分流很严重。”潘伟平认为，过去邹区灯具城和中山古镇更像是合作关系，邹区主要承担小批量的定制化订单，但是随着互联网信息透明化，中山古镇也开始做小单，还直接做品牌的销售代理，两者关系从协作走向竞争。
此外，越来越多房地产商采用精装房模式，房地产商往往直接和灯具厂商签订采购合同，这对邹区灯具城的实体经销商产生了很大影响。
找准优势 方能实现“弯道超车”
除了外部因素，邹区灯具城自身的竞争力也不如从前。“邹区灯具产业最大的问题是什么？没有掌握灯具产业的核心关键环节，不具备研发设计和高端生产的能力，整个商贸环节处于中间体环节，且偏中低端，没有形成真正的产业集群。”邹区镇综合保障中心主任、经济发展局局长顾赟向记者表示，重销售、轻研发，这是邹区灯具城转型的阻力，随着渠道分流严重、装修理念变化，商户必须转变思维，才能实现提质增效。这两年，当地聚焦重点，在突出优势产业上“做加法”。
“灯的种类有很多，邹区的户外灯产业链较为完备，具备从研发设计、生产制造到销售售后的全产业基础，这是邹区灯具产业的一张名片。”顾赟告诉记者，近年来，随着市场需求转变，当地以户外灯、无主灯为生产经营重点，并培育了一批重点企业。
记者探访的万丰照明就是上述重点企业。这家企业位于灯具城周边，前店后厂，虽然工厂规模不大，但是产品种类丰富。传统的室外灯缺乏技术含量，在市场上缺少竞争力，因此万丰照明在户外灯基础上增加了节能、视频、集成等功能，可用作广告宣传，亦可连接交警系统进行实时道路监测。
通过承接市政工程订单，公司积累了户外灯生产、加工、安装、维护的经验。万丰照明相关负责人介绍，目前公司的户外灯产品在北京高铁南站、杭州南站、上海鲁迅公园等重大项目中都有应用，2022年营业收入创历史新高。
无主灯也是邹区近年来重点打造的产品。与传统主灯不同，无主灯强调“见光不见灯”，一个小小的开关就可以控制光的亮度和色温，更加符合人体需求，绿色环保。
在邹区灯具城，灰域智能就是一家专门销售无主灯的店铺，去年重新装修，设计了多个智能无主灯体验中心。四季卧室、KTV客厅、意境书房，一键触达。公司销售经理朱友贵告诉记者，公司去年营业收入达千万元，除了家装领域，酒店、商场、娱乐设施外墙等需求量都在增长。“现在消费者和供应商都注重环保，无主灯的需求会越来越大。”
在专线物流保障方面，邹区同样具备优势。据介绍，目前邹区已经形成了以鼎鸿物流园和新辉物流园为主的物流设施，内有63家物流企业，650多条物流专线，为灯具城提供灯具运输配套服务。物流园除了提供运输服务，还配备了仓储空间，门店可以通过“前店后厂”的模式随时提货。
优胜劣汰 做加法也要做减法
经过四次扩建和三次改造，如今邹区灯具城拥有超2000家店铺。围绕着邹区灯具城，还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外围市场。
顾赟表示，邹区灯具城外围市场有一两千家店铺，和灯具城的场内规模相当。一些外围市场“贴个牌子”经营，直接在民用住房里销售，规避正常的经营成本，不少下游批发商直接到外围市场采购，带来了负面影响。
“且不说安全隐患，这些产品工艺质量较差，容易拉低邹区灯具的口碑。”顾赟介绍，对此邹区推出了“灯具行业三年整治行动计划”，2025年底前计划整治20多个片区的400余家“危污乱散低”作坊企业。另外，对金狮灯具产业园和华鑫盛灯具产业园进行提档升级，目前园区提升整治方案基本确定，正在进行入园企业的招引工作。
在产业发展中，龙头企业的引领作用至关重要。邹区镇副镇长巢建方表示，邹区缺少灯具企业的“领头羊”，这是制约市场发展的重要因素。围绕打造品牌、激发市场活力，邹区镇正积极引进龙头企业，希望通过它们带动本土企业转型升级。“今后我们还会引进一些专业机构，比如正在对接的常州半导体照明应用技术研究院，通过它们来为本土制造企业提供更好的服务。”
巢建方说，每个行业都会有高峰和低谷，这几年对灯具行业而言是低谷，但也是一个洗牌的过程，优胜劣汰之后，市场才会实现规范化发展。
记者了解到，除了技术提升“练内功”，做好“加减法”，目前邹区还主动向外推介自己。2023年9月26日至28日，邹区将举办第三届“中国·邹区照明博览会”，这是当地时隔4年第三次举办大会，意在借助“中国灯具城”的名片扩大市场影响力，宣传优势产业、拓展新客户、达成新合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