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成火灾发生在充电时 电动自行车换电模式如何跑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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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 黎灵希
电动自行车火灾隐患，正受到越来越多的重视。
作为全球电动自行车生产、消费第一大国，中国的电动自行车保有量已达3.5亿辆。电动自行车在解决居民短途出行需求的同时，也考验着城市安全监管和治理能力。
庞大的数据背后，安全问题是重中之重。其中，充电环节的隐患是一大痛点。国家消防救援局统计数据显示，2023年全国共接报电动自行车火灾2.1万起，相比2022年上升17.4%。其中，80%的电动自行车火灾发生在充电时，由锂电池燃爆引起。
4月7日，工业和信息化部公开征求对电动自行车行业规范条件及公告管理办法（征求意见稿）的意见，针对引发火灾事故占比较大的锂离子蓄电池设计制造方面，规范条件提出企业生产或采购的锂离子蓄电池产品应符合强制性国家标准要求。
如何有效解决电动自行车充电过程中的安全隐患？上海证券报记者注意到，近期多地陆续明确将在换电领域发力，为电动自行车的安全充电寻求解题思路。
“以换代充”提供解题思路
扫码打开换电柜的仓门、取出柜中充完电的电池、将使用后的电池放回、关上仓门……相比动辄数小时的充电过程，换电模式仅需一分钟，即可让电动自行车“满电出发”。
过去几年里，许多占地不到1平方米、高度在2米以内的智能换电柜，出现在街头巷尾，为快递、外卖等即时配送行业的从业者提供了新的电动自行车补能方案。
“‘以换代充’模式不仅解决骑手的续航焦虑，还在很大程度上避免了入户充电带来的安全隐患。”一名两轮换电从业者对记者说，“我们做过调研，在换电业态出现之前，骑手经常需要白天带着两块电池出门，晚上再悄悄带回出租屋里充电，非常不安全。”
根据国家消防救援局的统计分析，电动自行车火灾的主要起因包括电池过充、电池单体故障、电气线路短路等。尤其是使用时间较长的老旧电池和改装电池，更是在充电过程中险象环生。
记者从充电服务品牌“充电小斑马”获取的数据显示，过去近7年的时间里，该品牌累计提供智能充电服务近3亿次。在此过程中，因存在安全隐患而拒充超过340万次，因电池异常发出预警超过2000万次。
浙江省自行车电动车行业协会特聘专家、技术顾问徐岳强告诉记者，充电模式下电池工作处于无监管状态，充电场所不安全以及充电器和电池不匹配等因素，是当前电动自行车在充电过程中面临的主要安全隐患问题。
在徐岳强看来，换电模式是解决上述问题较为有效的路径。换电电池和换电柜的充电器做了严格的匹配和通信，充电过程全部控制在换电柜中，并且内置了消防装置，充电期间的安全能够得到保障。
此外，多家换电企业都在公开资料中提到，依托物联网、智能硬件等技术手段，实现换电模式下电池运行状态的实时在线监测，减少使用和充电过程中存在的安全隐患。“相对于充电桩配套建设来说，换电柜占地面积小，便于布局，同时消防设施安装容易实现，也容易监管。”徐岳强说。
千亿元市场引多方布局
作为专业化解决电动自行车充电需求的一大路径，发展换电模式在近年来得到了国内多地的政策支持。
2023年7月，深圳实施国内首部完整规定电动自行车全链条管理的地方标准，其中提到，深圳新建、改建、扩建的公共建筑和住宅建筑，应设置充、换电设施，优先设置充电柜、换电柜，并与建筑同步设计、施工、投入使用。
深圳市电动自行车行业协会会长范炎聪表示，在深圳市交通运输管理部门的指导下，铁塔换电、嘟嘟换电等换电平台未来将再铺设1万个换电机柜，全面覆盖深圳11个区（新区），联合构建“每500米就有换电柜、居民就近换电”的“以换代充”网络。
今年3月，浙江省印发了《浙江省电动自行车消防安全突出风险专项整治行动方案》，明确提出探索推广“以换代充”换电模式，年内基本实现换电模式。
当前，两轮换电赛道已聚集多个头部玩家——铁塔能源、宇谷科技、智租换电等公司。其中，铁塔能源为行业龙头，截至2023年6月末，在网用户达99.8万个。同期，宇谷科技运营换电柜2.37万台，在网用户数为39.11万个。
2020年、2021年、2022年以及2023年上半年，铁塔能源的换电服务收入分别为3.66亿元、12.43亿元、18.00亿元和9.82亿元；宇谷科技的换电服务收入分别为4012.18万元、1.99亿元、5.42亿元和4亿元。
从营业收入来看，上述两家企业均在近几年保持着高速增长的态势，反映出两轮换电市场的活力。按研究机构EVTank此前预测，随着换电服务渗透率提升和换电用户群体增长，中国两轮车换电市场规模有望在2025年突破千亿元，成为新的蓝海。
已有多路资本在两轮换电赛道布局。天眼查显示，铁塔能源背后是移动通信基础设施建设运营的“主力军”中国铁塔；宇谷科技身后站着深创投等机构；智租换电在2024年年初完成C轮融资，投资机构包括58同城（神骐资本）、西部优势资本、蜂云资本等。
互联网、电动车、电池等相关产业的玩家们也纷纷出手。今年3月下旬，雅迪联合美团、嘟嘟换电、铁塔换电等企业，宣布在深圳开展外卖电动自行车“钠电以换代充”试点。据悉，深圳是雅迪启动该项试点工作的首个城市。
4月初，在第二届钠电池产业峰会上，比亚迪旗下弗迪电池产品线总监张剑表示，预计比亚迪将在6月于深圳实现大圆柱钠离子电池电动两轮车充换电综合应用场景试点，实现车、柜、电智能一体化。
C端市场普及亟待推进
“相较于前几年，换电行业的技术和运营效率已经有了明显提升，比如最初我们使用物联网架构实现换电和支付，现在更多融合了大数据、AI等新技术主导换电安全和效率。”宇谷科技董事长刘爱明说，除服务骑手等群体之外，当前换电企业也在思考和探索如何为广大市民群体提供更便捷、安全的换电服务。
C端用户换电频次低于骑手群体，但是其保有的电动自行车数量庞大，将极大丰富换电行业成长的想象空间。
嘟嘟换电创始人廖志成以深圳为例谈到，深圳市电动自行车保有量近500万台，社区居民用户至少450万台。在三、四线城市电动自行车保有量中，社区居民用户的占比会更高。
不过，两轮换电在C端市场普及仍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徐岳强表示，C端用户对价格的接受程度较低，此前部分运营商曾尝试拓展C端市场，由于难实现盈利而逐步放弃。“换电模式在C端市场的推广，需要政府部门更多在监管、电价、准入以及用户指导等方面发挥更大作用。”
如何破解投入与产出不匹配的问题，C端市场“以换代充”模式怎样跑通？刘爱明认为，一方面，需要换电服务运营商自身加强研发能力，提升产品品质、降低服务成本；另一方面，需要通过政策的进一步引导和持续的市场教育，培养C端用户消费习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