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法治建设再迈进 制度改革护航金融稳定

■ 改革再深化 | 二十届三中全会决定解读

◎记者 马慜

《中共中央关于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决定》提出，“制定金融法。完善金融监管体系，依法将所有金融活动纳入监管”。

随着金融改革自上而下推进，关乎金融的顶层设计更要立足长远、系统谋划。从决定中可以看到，严监管和防风险的导向得到延续，更有不少新提法、新思路，折射出下一步改革方向。

制定金融法完善顶层设计

“制定金融法”的首次提出体现出立法工作结合实际、与时俱进，下一步的金融体制改革离不开顶层设计，更要“有法可依”。

防范化解风险，需要找到法律依据。“制定金融法重点是为了解决两方面的问题：一是为了统一金融行业基础性法律制度，规范管理金融活动，为建设金融强国提供法律保障；二是为了统一金融行业行为规范，更好地区分合法金融活动与非法金融活动，为打击非法金融活动提供依据。”中央财经大学证券期货研究所研究员杨海平表示。

维护金融稳定，更要健全法律工具箱。当前，我国金融法治建设正在稳步推进，但是国内目前还没有统一的金融法，主要以行业法律文件为主，关于金融的法律分散在包括中国人民银行法、商业银行法、银行业监督管理法、保险法、证券法等一系列行业法律文件中，这也使得非法金融活动和合法金融活动的边界模糊不清，不少非法金融活动成为“漏网之鱼”。因此，通过加强立法堵住制度漏洞十分必要。

“金融良法是监管善治的前提。”北京大学法学院教授郭雳认为，有必要统筹补增金融领域制度短板，制定金融法。要着力强化金融稳定保障体系建设，加快出台金融稳定法，明确金融风险处置的触发标准、程序机制、资金来源和法律责任。要继续推动中国人民银行法、商业银行法、保险法等法律的修改工作，持续推进保险资金运用监督管理条例、金融资产管理公司条例等立法修法项目，进一步完善金融法治的“四梁八柱”。

可以预见，未来金融领域与司法部门之间的联动将有所加强。中国政法大学民商经济法学院商法研究所副所长马更新表示，金融领域法律众多，刑事责任规范存在矛盾之处，检察机关作为关系最为密切的司法机关之一，有必要也有能力参与金融法的制定，提出立法建议，推动立法工作高质量顺利完成。

织密金融稳定“安全网”

织密“安全网”，构建“防火墙”。下一步，要以金融法治建设为基础，形成严监管的氛围，加强“风险为本”的审慎监管理念。

防风险要守好监管“防线”。当前，我国的金融监管仍然存在一些问题，主要表现为：监管执法不严、责任落实不到位，央地间、部门间监管不协调，监管精准性、专业性、全面性亟待提高；只管合法的、持牌的，一些领域存在监管空白和短板，对非法金融活动处置责任不清、推诿塞责。

防风险要筑牢监管“围栏”。随着机构改革稳步推进，金融管理部门之间的分工协作已然明晰，“一行一局一会”的新监管格局初步形成。地方金融管理体制改革稳步推进，央地金融监管关系进一步明晰，这有利于压实地方防范风险的主体责任。

防风险的关键在于增强监管有效性。尤其是要加强监管的前瞻性，既要治已病，也要防未病。要建立风险早期纠正硬约束制度，筑牢有效防控系统性风险的金融稳定保障体系。强化监管责任和问责制度，加强中央和地方监管协同。

可以看到，“横向到边、纵向到底”“长牙带刺、有棱有角”的金融监管体系初具雏形。在杨海平看来，进一步完善金融监管体系，一要提升对违法违规金融活动的打击力度，提高违法违规金融活动的成本；二要从金融立法和监管制度层面，进一步加强对投资者和金融消费者的保护力度；三要加强监管检查力度，利用金融科技手段提升非现场检查效能，强化监管协调联动，建立行政执法与刑事司法“无缝衔接”机制。

逐个击破关键领域风险

防控风险是金融工作的永恒主题。一段时间以来，金融领域乱象频发，矛盾和问题互相交织，一定程度上反映出金融监管和治理能力较为薄弱。下一步，要推动建立权责对等、激励相容的风险处置机制，积极稳妥推动存量风险处置，这将助推金融业从无序走向有序。

今年以来，多地陆续关停金交所，“钻空子”的“猫鼠游戏”走向终局；安邦保险集团正式进入破产程序，高风险金融机构有序退出历史舞台；《保险资产风险分类办法》迎来修订并公开征求意见，通过制度约束强化保险公司全面风险管理……种种迹象表明，非法金融活动被严厉打击，金融机构稳健性进一步强化，金融消费者权益得到切实保护，各类金融风险正在逐步走向收敛。

当前，金融领域仍有三大风险点需要攻坚——房地产风险、地方债风险、中小银行风险很大程度上影响着金融稳定。聚焦这些风险，金融领域积极支持房地产市场平稳发展，各地陆续出台优化房地产支持政策，例如下调个人住房贷款首付比例，取消全国层面个人住房贷款利率政策下限，下调住房公积金贷款利率，助推房地产领域加快构建新发展模式等。此外，金融支持地方债务风险化解取得阶段性成效，高风险的中小银行风险逐步被吸收消纳。

总体来看，经过各方主体不懈努力，金融乱象得到有效遏制，金融领域的稳定性持续增强。历史经验表明，金融风险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处置方式如有不当，不仅劳民伤财，更有可能滋生更大的隐患。对此，郭雳建议，扎实稳妥化解风险，要在稳定大局的前提下把握时度效。聚焦重点领域风险，要充分把握市场的风险化解预期与处置承受能力，按照“一省一策”“一行一策”“一司一策”制定风险处置方案，既要推动兼并重组与稳妥出清，又要避免化解风险过程出现新的风险。